林微月的话被一阵铃声淹没。
纪迟年接通电话,皱眉,“我太太活得好好的,没预定过什么墓地,少给她沾晦气。”
挂断后,他眼神阴冷,“林微月,你做戏做这样全,连墓地都要去定,是巴不得赶紧死吗?”
“就算你吃棠棠的醋,也不该用这种方法来博同情。”
砰地一声,纪迟年猛甩上门,吓得林微月身体颤了颤。
里面很快传来阮雨棠的阵阵娇声,林微月默默听着,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深夜,林微月疼得睡不着,扶着墙起床找药。
却听见隔壁卧室里,纪迟年正给阮雨棠讲睡前故事。
“这么大的人,哪里需要像小孩子一样哄着睡觉……”
“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个需要被爱的小女孩。”
纪迟年温柔的声音像一柄利刃扎进林微月心脏里。
她克制身体的颤抖,吞下止疼药。
一颗、两颗、三颗。
还是好疼。
她捂住脸,拼命压抑哽咽,不让自己哭出声。
第二天一早,林微月洗漱完后,脸上冒出大片红疹。
她检查后发现,洗面奶里被人掺了导致过敏的桃汁。
别墅里就三个人,这件事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她明明已经做了这么多让步,她让出主卧、让出这个家、让出纪迟年,阮雨棠为什么还要步步紧逼?
林微月气得发抖,呼吸逐渐有些困难,她攥着洗面奶推开纪迟年的卧室门。
可见到她满脸红疹,纪迟年只是皱着眉责怪,“过敏这么多次还不长记性,不知道避一避桃子?”
林微月冷笑,“不如你问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纪迟年看向阮雨棠,猛地发现她脸色惨白一片。
“棠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纪迟年瞬间慌了神,阮雨棠柔柔弱弱说:“我好像也过敏了,这里是不是有茉莉花?”
纪迟年一愣,印象里阮雨棠并没有因花粉过敏过。
可关心则乱,他来不及细想,目光扫过房间后,端起阳台的茉莉花就要扔出去。
“不要!”
林微月目眦欲裂,“纪迟年,那是我妈妈最喜欢的花!”
她冲上前阻拦,无奈身体太虚弱,刚迈出两步便踉跄着摔倒在地,额头蹭到桌角,撞出一条血口。
可还是晚了一步。
花盆被抛出,落在庭院里摔得粉碎。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犹如雷声响彻在林微月耳边。
林微月的妈妈生前最喜欢茉莉花。
离世前,她笑着摸女儿的脑袋,安慰她,“微月,妈妈只是去世了,不是不爱你了。”
“想妈妈了,就种一盆茉莉花,好不好?”
“妈妈会和茉莉花一起陪在你身边。”
听到林微月的惊叫,纪迟年才后知后觉记起这件事,心底划过一丝懊恼。
林微月满脸泪水,双眼通红地盯着他,“纪迟年,你连这种事都能忘?”
纪迟年心尖一疼,难得放缓了语气,“抱歉,我……”
“迟年!”
阮雨棠捂着胸口叫他,“我,我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纪迟年神色一紧,立马翻出过敏药喂阮雨棠吃下,又抱她上车直奔医院。
而林微月却被完全遗忘。
她瘫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拨通120后,彻底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