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夫君陪着心上人下江南五年后。
这才想起那个被自己滚了钉床丢到庄子上的妻子,已经很久没有派人来找他了。
回到侯府,他和管家提起我:
“程安有学的规矩一些么?没有再胡闹吧。”
管家欲言又止,半天才开口。
“夫人本就身体虚弱,当年被拖到乡下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如今已经消失很久了。”
话落,陆言昭顿时脸色难看,手中的茶盏“砰”地一声掉落在地。
他愤怒的派人去乡下找我,
“告诉程安给我滚回来,不然就别怪我休了她!”
可乡下的茅草屋里只有乞讨回来的儿子。
他怯生生的对着一群小厮说,“我娘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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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下人转诉这话的陆言昭猛地踹翻了一旁的椅子。
我飘在空中,看到陆言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嗤笑一声,“程安是不是疯了!连儿子都编得出来!”
“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找不到!”
满屋子的下人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这样欲擒故纵不就是想要我亲自去接她么?”
“行,看在她在乡下为轻轻赎罪五年的份上,我就给她这个面子!”
第二日清早他就备好马车去了乡下。
而我也随着他的行动,跟在了身后。
自从陆言昭回来以后,我便突然从儿子的身边,莫名成了这个男人身前的孤魂。
数日不见儿子,也不知道他乞讨来的那半张大饼,有没有吃完。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顿。
经过几个时辰的赶路,陆言昭终于到了我病死的地方,只是在推开门后,他只见到了穿得破破烂烂的儿子正趴在地上吃一个馊了的包子。
正当我又欣喜又心酸的看着儿子还没有被饿死。
陆言昭已经满脸的不悦,“还有完没完了?程安你是不是演戏上瘾?弄个小乞丐在这里又想干嘛?”
“……你,你是谁?”见陌生人进来,儿子吓的紧紧捂住了手里的包子。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陆言昭哪管他,似没有见到儿子那张虽脏兮兮,却明显是和他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脸。大步流星的朝着院子走去,“程安!我已经来接你了,你还有什么可拿乔的?”
可是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
只见到破败的茅草屋里,赫然摆放着我的灵位。
陆言昭见状,满脸不屑的拿起来灵位,“为了骗我,连自己都可以诅咒,看来这五年一点规矩没有学会!”
他说完,直接将灵位狠狠地摔在地上,瞬间就碎成两半。
“你不许动我娘亲!”
儿子哭着朝陆言昭扑了过去,却被他一脚踹开,小小的身躯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我心疼的大喊出来,可却没有人听见。
儿子在地上趴着,吃力的抱起了我的牌位,心疼的一边擦一边喊娘亲。
“娘亲?”
陆言昭终于意识了过来,“程安是你娘亲?”
儿子点了点头,却不料下一瞬陆言昭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程安这个贱人!竟然背着我偷男人!”
儿子顿时因为窒息涨红了脸。
“不要!”我心里一紧,立刻飘到儿子身边,想要掰开陆言昭的手。
但灵魂却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无力穿过去了,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死了……
陆言昭额头青筋暴起,愤怒的声音响彻在房间里,“怪不得程安不敢出来见我!原来生了这么个野种!”
他咬牙切齿的抓着儿子的头,随后不断的朝地上恶狠狠磕着,然后大声的喊着。
“程安你给我滚出来,要不然我就打死这个杂种!”
儿子的额头血流如注,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
我心疼地看着他,冲上跪在陆言昭的面前,撕心裂肺的辩解,“他不是野种,他不是。”
陆珩是我和陆言昭的亲生儿子。
当年他逼着我滚了钉床扔到乡下时,我已经怀有了身孕。
为了能够顺利的生下孩子,我强忍着痛不愿意上药,生生挺了十个月。
直到生下陆珩,我才撒手人寰。
而不知情的陆言昭却以为儿子是我私通所生,他怨恨地对着儿子拳打脚踢。
儿子痛苦的哭声响彻在整个房间。
我急得朝着他不停的磕头,哀求他能够放过儿子。
可是我已经死了,根本没有人能够听见我的声音。
在我绝望之时,去乞讨的贴身丫鬟小兰终于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看见院中的场景时,她吓得尖叫一声,不管不顾的扑倒了儿子的身上保护他。
“侯爷!你害死了小姐还不够么!难道还要打死她唯一的骨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