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鸿砚同样一惊。
“王妈,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为了你,赶紧走。”
年午二话不说,扯住了盛鸿砚的手腕。
到楼下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对面停了一辆面包车,里面不时有闪光灯闪烁。
毫无疑问,一车都是狗仔。
作为顶级的玄门大佬,这种豪门相残的戏码,年午见的实在是太多了。
商战往往用的都是最朴素的手段,那些高端的智商斗争,都是电影里演的。
没走两步,就觉腰上一紧,已被盛鸿砚抱住。
年午瞳孔一缩,一把将盛鸿砚推倒在床上。
“大哥,你也太饥不择食了吧,我这样的老女人你也不放过?”
盛鸿砚脑子混沌,心里涌出的都是最原始的想法。
他双眼通红地爬起,再次扑向了年午。
眼见盛鸿砚跟一头凶猛的野兽似的,年午就知道现在肯定是走不了。
她迅速关上房门,猛地将盛鸿砚按在床上。
“有记者在外面堵你,你要是被拍到,必然身败名裂,忍一下,马上就好。”
年午虽然换了个身体,力气依然不小,她的右手持剑指,顺着盛鸿砚的胸口一路滑下,重重的点在他肚脐上。
盛鸿砚瞳孔猛地一缩,闷痛的感觉交织而来。
与此同时,脚步声到了门口。
门把手发出了咔嚓一声轻响,一堆人蜂蛹而入。
看到一个身穿佣人服侍的中年妇女站在地中间,大家都愣住了。
床上,盛鸿砚脸色微红,衣衫都在,仿佛是喝醉了。
狗仔们有些蒙圈。
“你是谁呀?”
“老娘是他家的佣人,我们家先生喝酒喝醉了,让我过来照顾,你们是哪根葱,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跑到别人的屋里拍照。”
年午走到摄像机前,一巴掌就给拍到了地上。
盛鸿砚身上的热度也如潮水一般退去,缓缓坐了起来。
看着年午的背影,仍觉一阵恍惚。
这还是伺候他好几年的王妈吗?
眼前的真是王妈?
王妈性子温顺,如今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让他不敢认了。
年午得理不饶人,站在门口大喊:“保安呢,都死哪去了,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户的,随便什么人都能滚起来。”
没一会,就跑来了两个保安,还以为她是盛鸿砚的妈,连连点头哈腰。
“老夫人息怒,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就让他们走。”
狗仔毛都没拍到,再继续下去,没准就要负法律责任,全都借机跑了。
年午也不想再追究,回头看向了盛鸿砚,眉心又出现了黑气,居然是个二重煞。
阴山派的邪法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再想到玄空岛上捡到的令牌,年午思量顿起,这件事恐怕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得赶紧离开这里。
“能起来就快走,你被人给算计了。”
盛鸿砚的脑子依然昏沉的很,根本没法思考太多的东西,浑浑噩噩的跟着年午下了楼。
他知道王妈不会开车,直接坐上了驾驶位。
车子很快驶出了酒店,另一辆银白色轿车里,收到了一条信息。
“做掉他,绝对不能让他返回京市。”
司机回来一声收到,便一脸兴奋的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一脚油门追了上去。
黑色的库里南刚进入小巷,就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盛鸿砚浑身无力,方向盘差点打歪,后边车已再次加大油门。
年午不由头皮发麻,再遭车祸,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躯体可就说不定了。
横死之人会被困在死亡之地,直到寿终正寝,才能去地府报道,也就是说,即便她灵魂出了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身体里。
年午绝不能冒这个险,眼见那辆银白色的轿车越逼越近,她解开了安全带,直接坐到了盛鸿砚的身上。
“我来开!”
身上的重量让盛鸿砚一阵窒息,不由绝望的闭上了眼。
这一定是场噩梦。
只要他睁开眼睛,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但是,睁开眼,看到的依然是凶悍的王妈。
她双手敏捷,熟练的打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踩的贼溜,一个漂亮的漂移,便进入了旁边的小巷。
银白色的轿车虚晃了一圈,也随后追了进来。
年午立即展开了她高超的驾驶技术,左扭右扭,再次与后方的车拉开距离。
盛鸿砚已经冒出了汗,声音隐忍而艰难。
“你能不能别乱动?”
年午毫不客气地怼道:“闭嘴,不动我怎么踩油门。”
姿势是暧昧的些,可也总比死了强。
珍贵生命的面前,其他都不重要。
年午能为大义牺牲自己,对男人,却完全没有必要。
盛鸿砚的嘴角已经开始抽搐,他很想骂人,更想直接昏过去,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将是他一生难以抹掉的耻辱。
最终,他什么都没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年午把轿车开进了帽子叔叔的大院。
如此艰难的姿势,对年午也是极大的挑战,右腿踩得生疼,都快僵直了。
她喘了一口气,捏着发麻的腿爬到了副驾驶。
盛鸿砚冒出一身耻辱的冷汗之后,终于慢慢清醒。
眼中的血丝,逐渐被阴冷所取代。
他拿出了电话,对里边吩咐道:“阿威,马上带人回东海。”
年午也融合了一些王妈记忆,知道盛鸿砚是有保镖的,临时被派到了别处,想来对方钻的就是这个空子。
她转头看了眼盛鸿砚,语气严肃。
“你的血光之灾还没破,想安然无恙,就弄出点血来。”
说完便摘下了裤腰上的指甲刀,抓过盛鸿砚的手指,咔嚓就是一剪子。
一股血线从中指上飞出,盛鸿砚终于忍无可忍,一脚将她从车上踹了下去。
年午从地上爬了起来,执勤的叔叔听到响动,开门出来查看。
“干什么的,怎么把车停到这儿了?”
年午拍拍身上的灰,堆起了并不好看的笑容。
“我大侄子身体不太舒服,想在这休息一会。”
话没说完,身后的轿车便华丽的转了个圈,离弦之箭一般窜出了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