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踏实,不然,华妹照顾我一次,我内疚一次,我快要被折磨死了。”
曾杰眼睛红通通地看着张华,一副等待审判的样子。
张华左右为难。
看着我,想要听听我的意见。
我全身的骨头这时候痛起来,我知道,我的病又发作了。
我咬紧牙关才没有呻吟出来。
我不想让曾杰看见我狼狈痛苦的样子,我转身,一瘸一拐往房间走。
只留给张华一句话:“你决定。”
这晚,张华没有回来。
我在窗前坐了一整晚,疼痛入骨,我却逼着自己听曾杰的动静。
第二天,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头发霜华点点。
原来一夜白头并不只是书上的故事。
到了伤心处,连头发都失去颜色。
“吱嘎。”
推门声响起,我机械转过头看去。
张华保持推门的动作,十分尴尬。
“苏文,你这么早就醒了?”她慌乱地整理皱巴巴的衣服。
当我将目光落过去,她的心猛地一突,慌乱着急地走向我。
“苏文,你听我说,我只是可怜曾杰。”
“我和他说好了,我一个月只去他的房间一次,让他能安心留下,其他的,我不会给!”
“我心里疼的,爱的,是你。”
“苏文……”
张华着急地想要用亲吻证明她的忠诚。
曾杰这时走进来,端着一碗红糖水鸡蛋:“华妹,这是我特意煮给你补身体的。”
“你昨晚陪我那么久,累坏了。”
张华避嫌般躲开:“曾杰,你不用对我好,我照顾你,是因为姐姐的遗书。你没事就回去休息。”
曾杰受伤地低下头:“好。”
“我知道,我怎么都比不过苏文,我不会再不自量力。”
他放下碗踉跄着出去。
张华拔步想追,想到什么又停下。
我瞧着这一幕,只觉得无趣极了。
什么责任,不过是说来骗骗她自己。
从曾杰进屋,她偷偷看了好多眼。
心动,从来都是从管不住眼睛开始。
我厌倦地闭上眼:“出去。”
“苏文……我……好,我去地里干活。今天你和曾杰的工分,都交给我来挣。你好好休息。”
熬了一晚,我疲惫至极。
合衣在床上躺下。
没睡多久,我感觉到动静不对。
睁开眼,发现曾杰在翻我的东西。
他拿出了我的骨癌晚期诊断书,却扯起嘴角:“连绝症都编出来了,苏文,你为了挽回张华,可真够处心积虑的。”
他把诊断书撕碎,碎片握在手里。
又翻出医生给我开的止疼药片,他直接打开窗,扔到后面的化粪池里。
做完这些,曾杰轻蔑看着我道:“张华我是要定了。你等着看我们恩爱无敌吧。”
曾杰一把将我从床上扯下来,欣赏我趴在地上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着出去。
地面透骨凉,我本来就不舒服,被冰得头脑发沉,意识混沌。
骨痛再次发作。
这回疼得我浑身被汗水湿透,嘴唇苍白干燥,灵魂仿佛和肉体分离。
“药……药……”
我呢喃喊着,吃力地想要爬出去把药捡回来,然而一点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