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赫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哦对了,典当的钱,你转手就在拍卖会上,给沈小姐拍下了那条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项链,对吧?」
我的话像一把刀,剜在苏子赫心上。
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我心底冷笑。
这五年,我省吃俭用给他买的那些手表袖扣领带夹,哪一件不是被他转头就挂在二手网站卖掉?
美其名曰「不喜欢,放着浪费。」
那时我还傻傻地信了,以为他只是品味独特。
现在才明白,他不过是觉得我送的东西,配不上他苏大公子的身价,不如换成钱来得实在。
而我,在他眼里,大概也和那些被他转卖的礼物一样,廉价又碍眼。
我环顾四周,这个我住了五年的地方,除了我那几件寒酸的衣物,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件能证明我们是情侣的东西。
没有合照,没有情侣摆件,甚至连牙刷都不是情侣款。
「诗瑶,」一直躲在苏子赫身后的沈娇娇适时地探出头,泫然欲泣。
「你是不是误会子赫了?你别生气……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靠子赫养着,突然要离开,肯定有很多顾虑……」
她的话看似在劝解,实则是在提醒我,我不过是个依附苏子赫生存的菟丝花。
「对!蒋诗瑶,你别忘了是谁养活你的!」他恶狠狠地说,「没有我,你连饭都吃不起!」
「呵。」
我打断他,弯腰,将脚边那个半人高的纸箱用力往前一推,箱子沉重,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是什么?」苏子赫皱眉。
我打开纸箱,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账本和一沓厚厚的欠条。
「苏子赫,这五年,你以生活费的名义,每个月打给我五千块。」
「但你大概忘了,这五千块,是你当初承诺给我的作为你私人助理的工资。」
「我帮你处理工作邮件,安排行程,甚至替你写发言稿,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册,翻开:
「这里面,详细记录了你这五年从我这里「借」走的每一笔钱,理由五花八门,买车位,投资,请客送礼,总计三十七万。」
我又拿起另一沓厚厚的打印纸:
「还有我妹妹,她生病住院,你垫付了十五万医药费,这是欠条,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和红手印。」
苏子赫脸色煞白,死死盯着那叠纸。
我抬眼,直视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声音清晰而冷冽:
「这五年,我的总工资是三十万。」
「扣除你借走的三十七万,以及你垫付的十五万医药费,再减去你每个月打给我的五千块工资……」
「哦不对,你后来资金周转不开,停发了十个月工资,也就是五万块。」
我将最后一页的汇总数据拍在箱子上:
「所以,苏子赫,你一共欠我,五十三万六千块。麻烦你,现在,立刻,还给我。」
苏子赫猛地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欠条。
他的眼睛通红,像是要喷出火来。
「五年!我们在一起五年!在你眼里就只剩下这些钱了吗?你到底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