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朕说这都是假的?”
一旁的宫人们的滚烫目光也落在我的身上。
祁越得意地朝皇帝点头。
我恨得咬牙切齿,口中很快泛起一阵腥甜。
皇帝还想上前一探究竟,祁越却将他拦住。
“陛下,沈氏女忠烈,若做得太过,奴才担心她活不过三日。”
“还请陛下三日后再做论断。”
果然,皇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里的人确实多了些,那便把她送进朕的殿中,朕亲自看着。”
听见这话,祁越的眉头轻皱,但也终究没有说什么。
没过多久,祁越把我送进了皇帝的寝殿。
皇帝好奇心盛,嘱托宫人搜罗出他那些折磨人的器具,不厌其烦地试探着我。
可这些对我,早算不得什么,咬咬牙关,倒也过了。
直到傍晚,祁越端来汤药,皇帝才肯歇息,去了后宫。
看着放在床边那些血淋淋的器具,祁越的眼中竟闪过一丝愧疚。
他一边往我口中灌下苦涩的药汤,一边轻声说道。
“南枝,对不起。”
“你放心,待三日后祁家恢复清白,我定会求陛下饶你一命。”
待他将药水全部灌下后,我猛地抓住他的衣裳,呜呜咽咽,疯狂挣扎。
见我如此癫狂,他眼中的歉意越发浓厚,最后只得仓皇逃离。
可待他转身后,我脸上再无癫狂之意。
而是看着他腰间那块白玉上的三滴血珠,露出狠厉的笑容。
祁越,三日后,若你跪在地上求我给你个痛快,我到底要不要答应你呢?
沈家和祁家的情谊,早在我们曾祖父那辈就结下。
我的阿爹和祁伯父更是亲如兄弟。
两人配合默契,凭借一身本领,为先帝打下这天下。
可先帝中年昏聩,担心两人功高盖主,便早早要求两人解甲归田。
谁料这一切,却引起了沈家军和祁家军的不满。
先皇不敢再动他们。
可从这一日起,先皇就将沈祁两家看作眼中钉,肉中刺。
他先是要与两家结亲,后来又说要把两家的孩子养在宫中。
那时我的母亲和祁伯母都怀了身孕。
我的母亲怀的还是龙凤胎。
父亲为了保住我,在我同阿哥出生那天,便将我送到大漠。
对外,只称原本的龙凤胎死了一个。
直到七岁那年,新皇登基。
先皇为了不留后患,伪造假证诬陷沈祁两家谋反,最后将两家灭门。
后来,为避免军队造反,他又将阿哥和祁越作为人质,送进宫中,由辛者库的下人看管。
十年后,先帝将死,为了羞辱父亲和祁伯父,他甚至下令要把阿哥和祁越处以宫刑。
得知消息的我,不顾一切从大漠赶回,在紧要关头将阿哥换下。
阿哥被我的手下绑上马车时,对我叮嘱。
“南枝,宫中的日子艰难,我和阿越活到如今已是幸事。”
“只是,阿越再不是当初的阿越,若他真做了什么,你看在祁伯的份上,留他一命。”
我见过祁家男儿的铮铮铁骨,也始终记得祁越在七岁那年对我许下的诺言,所以当时我未曾将这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