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掩起眼底的心虚,故作亲昵地抬手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
他的声音好听,俯身温柔的逗我:“怎么?小气鬼这是生气了?”
见他和从前一样打趣我,我恍然看到年少时的他。
可我还是心头不安。
想起那天同锣武街上,他低头看着怀中苏离,眼眸中分明是波澜起伏。
因为那样的眼神,我也曾经……见到过。
在他最爱我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我的,恨不能将我揉进骨子里。
不等我开口,侧室的客房打开,苏离安静地站在门口望着我。
她调侃道:“阿义,你不是说她是下人之女吗?怎么你一个太子还需向这种东西解释?”
“莫不是,阿义喜欢此女?”
她侧着脑袋,温柔地看着宋义,面上却多了几分试探。
我这时终于明白,她早就知道我和宋义的关系。
从一开始入府时,她就知道我和宋义的感情。
而我就像个戏子似的,被他们当做取乐的玩具一样耍的团团转。
我甚至还以为,他都是为我好,是为了爱我护着我才会一次次的委屈我。
我抬眼看向宋义,他的眼底难掩涟漪。
他纠结后退了几步,牵强挤出个笑容:“并非喜欢,也没有刻意解释,只是路过时候碰见多说了几句。”
这一番话就像是盆凉水,浇的我从头凉到脚跟。
他下意识和我撇清关系,就好像这十年的感情,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怔怔抬眉,眼泪止不住的掉。
我强撑镇定道:“太子殿下,是婢女冲撞了您,奴婢这就离开。”
他闻言,看我的眼神不由得复杂了几分。
本想伸手叫住我,苏离却拉着他衣角。
她挂着泪,惹人爱怜道:“阿义,我的马受了惊吓,到现在我都还怕着呢。”
“阿义快听听我的心慌不慌。”
她就像勾人的小猫,不过几句话就让宋义再次心软。
宋义担忧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亲昵的样子就好像他俩才是一对。
他小心扶着她回了房,贴心地照顾了她一整晚。
第二天,太子府格外热闹。
因为谁都知道,昨晚的宋义在苏离房中呆了一整晚。
下人纷纷嘲笑,说的话更是扎心刺骨。
“谁不知道她唐雪爱慕主子,听别人说,昨天还是她眼睁睁看着主子进的郡主房间呢。”
“下人之女,还想要太子殿下的心?她也配?”
“不过是个学医的弄婆,说到底她就是个贱婢,她也不想想,人家郡主凤仪万千,她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够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禁苦笑。
是啊,我也不过是个下人,怎么能将他要娶我为妻的年少誓言当真?
又怎么能轻易相信,他一世无双的太子,又怎能娶我个下人之女。
正当我收拾扫帚离开,身后宋义的声音传来。
“小雪。”
我停住脚步,看着他眼底的黑青,我长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这是有事吩咐?”
他摇了摇头,抬手在我发鬓上插了根木兰金簪。
簪花晃动,发出清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