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病房门正被粗鲁地推开。
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人的模样,周可儿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哭得梨花带雨,“姐姐,我知道你不同意我和行舟,可为什么要害我呢!”
我头有些晕,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生生挨了一巴掌。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我问傅行舟发什么疯。
他只是冷笑,一把将我从床上拉下来。
刚被缝合好的伤口“刺啦”一声被撕-裂,我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腕擦出血来。
傅行舟无视我的伤,语气质问:
“这些天,只有你和婚纱接触的时间最长,是不是你把针藏在鳞片里,害可儿受伤的?”
我还有什么不懂的。
周可儿污蔑我对婚纱做了手脚。
这原本是最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不用来质问我,只需要动动手指查看地下室监控,就能真相大白。
可傅行舟信任周可儿,坚信是我做的,解释了也是徒劳。
反正我也快走了,他怎么看我有什么关系?
看我不说话,傅行舟默认我承认了罪行。
他扶起周可儿,命令我磕头谢罪。
“鲛珠,你太让我失望了。见死不救,害人性命,是我从前眼瞎,看错了你。”
他每说一个字,都像重拳,砸在我心上。
七年相处,抵不过外人一句污蔑。
周可儿抹着眼泪,虚情假意地要扶起我来。
“姐姐,我不怪你。只是希望你能祝福我们...既然你和行舟离婚了,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行舟的。
为了表示诚意,我还带了请柬,特意来邀请姐姐参加婚礼!”
红色请柬被塞进我怀里,红底黑字,印着二人的名字。
纵然决定放下,心脏还是钝痛一下。
“请柬就不必了,往后也不会再见了。”
我撇过脸去,轻声开口。
傅行舟愣了愣,攥住我手腕,“鲛珠,你什么意思?”
我保持沉默。
都到了这时候,没必要解释了。
再说...我失忆离开,于他而言,该是个惊喜才对。
傅行舟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捏的我骨头快碎了。
见我不说话,他忽地冷笑出声。
“鲛珠,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没让你走你哪儿也别想去。”
“正好,可儿的伴娘还没找到,不如,就你去吧?”
我猛然甩开傅行舟的手,扭头往大门走。
却被傅行舟的保镖拦了下来。
他如今在京市只手遮天,做什么都无人阻止,医护人员看着我被拖出去,只能当没看见。
汽车驶向郊区,停在别墅前。
我被拉下车,一眼看到门口的婚礼立牌,二人深情接吻,情意缠-绵。
心脏闪过一丝剧痛,我慌张想逃。
他们的婚礼,邀请我这个前妻来做什么呢?别样的play吗?
傅行舟拽住我胳膊。
“三天后,我跟可儿结婚。你来布置婚礼现场、当伴娘,听明白了吗?”
“期间,若听到议论,你就说我们离婚是你的错,与可儿无关。把这件事做好,我便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
怪不得,怪不得。
他是怕周可儿被人骂小三,才拿我吸引注意力。
苦涩自喉咙泛起。
见我迟迟不语,傅行舟没了耐心。
“不愿意?”
“我没记错的话,三个愿望还剩最后一个。鲛人重恩,最后一件事,我就要你当伴娘,办好我和可儿的婚礼。”
说完,他拉着周可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立在原地,浑身颤抖,思绪飘回曾经。
鲛人报恩,要实现恩人三个愿望。
第一愿,他开口求娶我。
第二愿,他想给我更好的生活。
后来傅行舟迟迟没有许下第三个愿望,我不解问他,他眨眨眼说,要等白首那日许下与我来生的缘分。
没想到,今日最后一愿,是命我为他和另一个女人举办婚礼。
我扯着唇轻笑一声,内心最后一丝情感消磨殆尽。
既然傅行舟想,便如他所愿。
婚礼当日,他娶他的妻,我失我的忆。
自此,山高水长,不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