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不与赵春堂废话,当即便带人离去。
赵春堂理亏、心虚,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青枝押着沈宛西离去。
冯氏走过来,安抚的拍了拍赵春堂的肩膀:“春堂你别担心,叶青枝不过是一个纸老虎,她就是对你用情太深了,所以才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她将事情闹得越大,就是对你越在乎。”
“你别惯着她,千万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否则以后,你肯定要压不住她的。她心里痛苦难受,定然是要闹上一闹的,凭着她对你的情意,只要我们硬气一点,真的与她和离,她立刻就蔫吧了。”
“女人最了解女人,她现在不过是强撑罢了,你等着瞧吧。今晚,我就将她的所有利爪都给她拔了,让她彻底变成一个逆来顺受的小猫咪。”
赵春堂揉了揉眉心,极为不赞同的看向冯氏。
“娘,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也不能将这样的丑事闹大。要不然,我在翰林院还怎么有脸当差?”
原是一件小事,将沈宛西送走就是了。
何必要闹到这个地步?
冯氏突然眼睛就红了,“丑事闹大,他叶家也没脸,我就是想出一口恶气罢了。春堂你还不知道吧,陈嬷嬷死了,是被叶青枝给杖毙的。”
“我亲眼看着陈嬷嬷死在我的眼前,我一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都是陈嬷嬷的惨状。陈嬷嬷跟在我身边这些日子,对我体贴周到,呵护备至,我已经习惯了陈嬷嬷的服侍。她这一死,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赵春堂不可思议的看着冯氏:“你说什么?陈嬷嬷死了?”
“叶青枝下令将她打死的?”
冯氏委屈的撇嘴:“是啊,活生生的人,就那么被打死了。以前我真是没看出来,这叶青枝居然会这么恶毒?”
“陈嬷嬷不过是不小心顺手拿了她一只翡翠簪子罢了,可她居然不依不饶,非说那是先帝的御赐之物,所以她就借着这个由头杖毙了陈嬷嬷。”
赵春堂的心一阵往下沉,事情仿佛朝着失控的方向而行。
“御赐之物?”
怎么会这样?
以往连只蚂蚁都不敢踩的叶青枝,居然会这样狠心打死了陈嬷嬷?
她竟对他用情到如此疯癫的地步了?
叶青枝肯定早就知道,他与宛宛有染了,所以她就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陈嬷嬷身上,所以她借着御赐之物杖毙了陈嬷嬷。
赵春堂的思绪渐渐的飘远了。
而后,他又很快的镇定下来。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叶青枝和离。”
计划快要成功一半了,决不能功亏一篑。
“立刻派人送走沈宛西,一刻不能再停留!”
冯氏气的厉害,这口气她咽不下去:“不行,决不能送走宛宛,我不答应。”
“如今赵家的当家主母是我!儿子,你不能忤逆我这个做母亲的,否则,等他们都来了,我就自裁在众人前。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仕途之路就断了......”
赵春堂被气的脸色涨青:“娘,你这不是在跟着胡闹吗?”
冯氏腰板一停,双手恰在腰上,一副泼妇无赖样子。
“我不管......今天,我必须要纳了宛宛做你的妾室,你不答应,那就是逼我去死。”
赵春堂无可奈何的看着冯氏。
“娘。”
冯氏:“儿子,只要我们态度强硬,我们就等着看,她是如何弯下她高贵的头,恳求你不要抛弃她。呵,成了亲的女人,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如果我们赵家不要她,她就是一个遭到抛弃的下堂妇。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她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叶青枝闹得越厉害,越是表示她对你的深情。”
“只要你稍微勾勾指头,她就像是一条狗一样,摇着尾巴舔上来了。不急的,好戏正上场不是?”
冯氏挑眉轻声一笑。
和离?
如此荒唐的事情,也只有叶青枝这个疯子能想出来。
自北苍立国以来,能和离的夫妻寥寥无几。叶青枝想要走出赵家们,除非横着出去,否则她是不会同意的。
半个时辰后,赵家的厅堂聚集满了赵叶两家的旁支族系成员。
太傅叶正铭与妻子陶氏,长子叶途安急匆匆的迈过门槛。
叶青枝红着眼睛迎上他们,她看着这些死而复生的血脉至亲,她心头翻涌不止。
她屈膝跪在他们面前,给他们行了一个大礼。
“父亲,母亲,还有大哥......这么晚了,还让你们为了我的事情操劳,是青枝不懂事了。”
陶氏红着眼睛,挽住了叶青枝的胳膊。
“傻丫头,你是我们的女儿,说什么见外的话呢。”
叶青枝没忍住,扑入了陶氏的怀里。
娘亲死的时候,冰凉的身体渗透她的四肢百骸,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失去母亲的痛。
陶氏没想到女儿突然就来了个拥抱,她看着叶青枝竭力隐忍,不停战栗的身体,她心疼至极。
不过是嫁入赵家一天而已,她的女儿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陶氏板着脸看向四周,没见到赵春堂与冯氏的人影,她心头的怒火不由得腾的一下子升了上来。
她又看了眼被控制住衣衫凌乱的沈宛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满脸都是怒意。
“我女儿嫁到赵家第一天,就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今日若不给我们叶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绝不答应。”
“赵春堂呢,他在哪里?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这个时候跑哪儿去了?”
叶正铭低声咳嗽一声,示意陶氏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性。
“好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这个婚事,是她自己绝食,以死要挟得来的,她自己选择的路,她能怪得了谁?”
他到现在还生女儿的气。
之前和赵春堂成亲,以死相逼。
丝毫不顾及他叶家的颜面,可以说他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
陶氏护犊子的厉害,听见叶正铭这样说,她忍不住连他一起训斥:“女儿受欺负了,你不心疼就算了,你居然还落井下石?”
“你是想气死我吗?”
叶正铭气的两撮胡子颤抖起来:“她活该,谁让她一意孤行,非得要嫁给赵春堂的?这都是她自找的......要我说,我们今晚就不该来,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
陶氏一把揪住了叶正铭的耳朵。
“你听听你这是什么话,叶正铭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