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中第一女画师。
一幅妙笔丹青价值千金。
此刻我却将画笔,重重的捺向刚完成的仕女游春图。
顷刻毁掉了明日要献给郡王夫人的画作。
丫鬟春桃惊呼一声,来不及抢救。
我的闺中密友何清影与未婚夫君周瑾,更是瞠目结舌,愤愤不平:
[赵楚云,你疯了!]
我扔掉画笔,赶走所有人。
对外宣布,暂别画坛。
何清影吓疯了。
周瑾也慌了。
前世的悲剧,由这幅仕女游春图开始。
春日宴上。
何清影先于我,呈上了一模一样的仕女游春图。
我尚来不及阻止,春桃手中的画轴已经被打开,那是一张与何清影一样的画卷,画笔流转处却更青涩些。
周围惊呼下,一阵窃窃私语。
纷纷说我江郎才尽,剽窃自己好友的思构。
不配第一才女之称。
何清影看似维护,实则明褒暗贬我徒有虚名。
京中流言日盛一日,悲愤交加下,挂上了三尺白绫。
再睁开眼时,我竟回到了春日宴的前一天。
仕女游春图只剩下最后点睛一笔。
浓重的墨汁正积蓄在笔尖摇摇欲坠。
何清影,周瑾,都在一旁面带微笑的看着画卷。
我暗暗心惊,低眉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看着笔下熟悉无比的仕女游春图。
我知道我重生了。
原本要点睛的笔头重重的捺了下去,顷刻仕女图便毁了。
笔落纸上,心悸感仍在,我忍不住抚了抚脖颈。
好像那索命的白绫还在喉间,让人喘不过来气。
春桃手忙脚乱的想要补救。
何清影与周瑾瞠目结舌:
[楚云,你这是在做什么?]
[赵楚云,你疯了!这可是明天献给郡王夫人的画!]
我身体摆了一下,状似痛苦的抚了抚额头:
[啊,我头好疼!]
春桃连忙将画撇下,心疼的搀扶我:
[一定是小姐这两日日夜作画太过劳累了!
[小姐,你快坐下歇歇,我去为你请大夫!]
我反手拉住春桃的胳膊,不着痕迹的捏了下她。
眼角的余光扫了扫那两人:
[不用了,我回房休息一会便好。]
春桃怔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
[周少爷,何姑娘请先回吧,我们小姐不适不能待客了。]
周瑾沉着脸,还想说些什么,被春桃推着出了书房。
只能边走边喊道:
[楚云,你待会可一定要重新画一幅。
[否则郡王夫人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何清影脸色难看,眼见周瑾走出了房门,自己忍不住跟了上去。
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前世的一幕幕如波浪迭起,一波波扑涌而来。
前世何清影将仕女游春图献上,春日宴上赞叹一片:
[都说赵姑娘丹青天下一绝。我看何姑娘画技也是惶不多让啊!]
[岂止惶不多让,这画风虽与赵姑娘相同,却更胜一筹啊。]
[赵姑娘,你的画作快打开,让我们都再饱饱眼福啊!]
[快看!连蝴蝶都飞来了!可见以假乱真之真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