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我同他相视一笑,双方都红了脸。
只是如今,谢长洲顺着我的视线,挪了一步挡住我看那女子,对着道:“明姝,这是盈秀,我今日特地带她上门来拜访,望你们日后好相处。”
我注视着他腰间挂着的同心结,这是我朝已经娶了夫人的男子身上一律佩戴的东西。
这里面定然不是我的头发,因为我同他还没有成婚,还没到要割彼此的头发缠绕在一起的时候。
我问道:“是我去做夫人,你后头那个盈秀做婢女?还是陪床丫鬟?还是妾?”
这话一出,盈秀的脸瞬间涨红,她懦懦的流着泪:“姬小姐不喜欢我便不喜欢我,何必如此折辱我!”
一扭头,竟是要撞死在我家门口的柱子上:“我知道的就不该来的,我也不该呆在这里,同谢将军一道在这里受辱,我死了我死了便好了!”
谢长洲眼疾手快的拦住她,眼底都是心疼:“你这是做什么,我何时说过不要你!”
盈秀只默默地抓着他的衣裳流泪。
我却分明看见了她眼底的挑衅之色。
我眉头不由的一跳。
谢长洲看着我沉下去的脸,似乎是知道惹了我不高兴,他的嘴唇嗫嚅着不敢开口。
盈秀背后的仆从见状噗通一声跪下便朝我磕头:“姬小姐开恩啊,我家小夫人已经跟了将军许久了,若是小姐容不下她,那她在这世道要如何活啊!”
这话一出,谢长洲眼底的怜惜更甚,对着我发了狠:“姬明姝,盈秀在我抵达边关的第一天就跟了我,性格单纯善良我自然得护着她,你娇生惯养刚一见面就给了下马威,以后进门之后正好跟她打磨打磨性子。”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出闹剧,看懂了母亲难看的铁青的脸色。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道:“我姬氏一族,十代出了三个皇后,两个王妃,我父亲与当今陛下为至交,叫我做妾,你好大的脸!”
我每说一句话,这两人的脸色便白一分,盈秀更是呜呜的哭了出来:“不,不,不!哪里要姐姐做妾,我自我了断了便是!”
说着她又要挣扎起来撞墙。
谢长洲死死地心疼的抱着她,朝着我冷冷道:“姬明姝,你欺人太甚!不过是一个位子!我又不会亏待你!”
我正欲说什么,突然听见身后婢女喊:“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我一扭头,便发现母亲直直的倒了下去,脸色当即一白:“母亲!母亲!”
谢长洲还想说什么,我冷冷道:“滚出去!我母亲要是有三长两短,你们两人都给我等着!”
母亲是病了,被那日谢长洲的话气的直接晕过去了。
我衣衫不解的照顾了她两日她才转醒,醒来望着我的脸,泪水便落了下来。
她问我:“谢长洲竟然狠心到这个地步,那我的囡囡要怎么办呢?”
是啊,我要怎么办呢?
京中人人都知晓我同谢长洲的关系,人人也知道我等了谢长洲许久,我从十五岁等到了二十岁,当年闺中的密友都已经生了孩子,我还云英未嫁。
在母亲昏迷的两日里,谢长洲带着盈秀在京中大肆采买,被人撞见也只说那是他的“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