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我已经回到和傅宴辞那个所谓的“家”,一个装修奢华,却毫无温度的顶层公寓。
我撑起虚弱的身体走进厨房,开始为他煮养胃粥。
这是我身为“合格情人”的必备技能之一。
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散发出淡淡的米香。
我看着白色的雾气氤氲而上,思绪有些飘忽。
曾经,我也为楚晏煮过粥。
那时,我们的厨房很小很简陋,但阳光很暖,他的笑容也很温柔。
手腕上的佛珠,似乎又开始隐隐发热,灼伤了我的心脏,一阵阵刺痛。
我端着温热的粥走出来,傅宴辞正靠在沙发上,眼神有些朦胧地看着我。
“晚晴……”他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他平日里的清冷截然不同。
他伸手,想要拉我的手。
我端着碗,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他似乎有些不满皱了皱眉,但醉意让他没有力气计较。
“过来,喂我。”他像个被宠坏的孩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沉默地走过去坐在沙发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他张嘴喝下,喉结滚动,眼神一直盯着我不放。
“还是你对我好。”他含糊不清地说着,眼神迷离地看着我的脸,仿佛在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
我知道,这又是他虚伪的表演时刻。
他清醒的时候,总是吝啬于给我任何好脸色。
只有在喝醉时,才会偶尔流露出这种虚假的“温情”。
“晚晴,我知道你委屈。”他继续说着醉话,手不安分地伸过来,想要搂我的腰。
我僵硬着身体,没有反抗。
“你放心,等我处理好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打了个酒嗝,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高高在上,“只要你一直这么乖,这么听话,我会考虑……让你转正的。”
从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转为可以被他承认的正牌女友?
多么诱人的承诺。
若是真正爱慕他的舔狗,听到这句话,或许会激动得落泪吧,毕竟五年的坚持收获了硕果。
但是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我面无表情地继续喂他喝粥,仿佛他的话,只不过是窗外呼啸的风声。
傅宴辞,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留在你身边的真正目的。
你施舍给我的这一切,我根本不稀罕。
喂他喝完粥,扶他安顿好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
墙上的日历,被我用红色的马克笔再次圈出了一个日期。
那一天是傅宴辞的生日。
也是一个有重大意义的时刻。
鲜红的数字,刺眼地提醒着我:9天。
还剩下最后9天了。
九天后,这场长达五年的噩梦,终于可以画上句号。
我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旧佛珠,这是楚晏送给我的,是他戴了好久的守身符。
他说,希望佛珠能保佑我平安顺遂。
可他离开后,我的人生,只剩下晦暗和泥泞。
我紧紧握着木质的佛珠,指尖用力到泛白。
佛珠上残留的淡淡檀香,似乎能给我一丝虚幻的慰藉,就像楚晏身上的味道,仿佛他从未离开。
我蜷缩在床上,团起身体闭上眼睛,像这五年间每一个夜晚那样,强迫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