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业考试后的狂欢派对上,我被暗恋已久的校草表白。
和他浓情蜜意那天,恰逢我生日。
我以为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却在出成绩那天把一张报告甩在我妈面前。
「李老师这就是你不质检点的女儿,可惜我没打算负责。」
在同学群里宣谣我是如何不知廉耻后,他退出群聊,出国深造。
八年后再见,我成了他合作伙伴的情妇。
我笑着和他打招呼,他却哭着求我原谅。
1.
被喊去酒席陪接待时,我正打电话交代八岁的儿子早点睡。
开门的瞬间,水晶灯晃过某个身影,我手抖到差点摔了手机。
「齐总养的这小野种确实带劲,听说她很早就给你生了儿子?」
「儿子不是我的,但生过孩子的女人的确让人意犹未尽,张总要不要试试?」
齐朝唇角笑意止不住。
做了他多年情妇,我知道他此时心情有多好。
毕竟对于身材油腻发福的四十岁男人来说,我这张脸就是他最好的炫耀品。
我稳住心神,挂上招牌笑容走了进去。
「齐哥哥~」
熟稔地坐在对方身边,任他肥腻的手在我身上摸索,「您上周送的衣服,人家特意穿来......」
哄齐朝我最在行。
他果然眉开眼笑。
但其他人落在我身上的视线,除了鄙夷就剩玩味。
还有一道炙热到快要灼穿我的背。
齐朝抓住我的手把玩:「那是我的合作伙伴傅总,和他的未婚妻温小姐。」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正对上傅砚修不屑的目光。
包间众人我早就见过千百回,独独这漂洋过海回来的傅砚修,八年来第一次见。
时隔八年,他褪去稚嫩,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曾幻想过无数个和他见面的场景,但从没想到是现在这样不堪的。
我莞尔一笑,嘴甜地朝他打招呼:「傅总好,温小姐好。」
他哼笑一声没有搭茬,倒是温小姐笑容甜美。
「我叫温念姝,喊我念姝就好。」
我一愣,多看了温念姝两眼。
像她们这种正牌女友,向来是看不起我这种情妇的。
可她不同,看向我的眼里除了心疼就是不解,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我有些慌乱地转过头,不敢再去看她那双干净的眼。
心里同时间涌上阵阵悲哀。
酒局散场,齐朝接到太太的查岗电话。
他有些意犹未尽地凑近我,腻滑的舌头在我肌肤上滑过。
「明晚穿好了老地方等我。」
傅砚修听到了,毫不掩饰对我的嫌弃。
我无所谓一笑,指腹划过齐朝小腹:「好。」
齐朝把车钥匙扔给我,吩咐我先送傅砚修去京皇酒店,再回家。
等服务生开车来的间隙,傅砚修偷偷靠近我。
我侧头看他,他也勾着嘴角对我笑:
「苏雨乔,真是好久不见。」
2.
我瑟缩了一下想逃,正赶上服务生开车过来,我有些急切地冲上了驾驶位。
服务生被我吓了一跳。
温念姝也走过来询问:「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需要去医院吗?」
我垂着头,「我没事......」
傅砚修走过来,搂住她肩膀,无不讽刺道:
「苏小姐不是刚和齐总约好明晚共度春宵吗,能有什么事。」
我不觉攥紧了双向盘。
他护着温念姝坐进后排,刮了刮她鼻尖:「不是和姐妹约好今晚要去狂欢吗,去吧,先送你。」
傅砚修报了一串地址,就没再开口。
车内陷入沉寂,我怕尴尬打开了音乐电台。
切歌到富士山下时,我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后视镜有一道太过炙热的视线同时间射向我。
我知道,傅砚修肯定也想到了我们确定关系那天。
他举着一对银戒指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背景乐就是同学合唱的这首富士山下。
我还记得那天我心跳都快激动停了。
突然,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我所有幻想。
「砚修,是富士山下诶,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告白时唱的就是这首歌,还说我们一定不会像歌词里一样,一定会白首偕老。」
我视线不自觉被她吸引,透过后视镜看到她贴在傅砚修身上,小鸡啄米一样一下下亲吻他的脸颊。
傅砚修笑着看她,神情温柔。
突然抬眸,对上我的眼睛,笑容立刻收起。
我就像是个窥见别人幸福的偷窥者,灰溜溜移开了视线。
手机震动,我慌乱点开。
没想到手机连着车机蓝牙,把我的不堪公之于众。
【小雨,喝多了,想念你身上的味道。】
后排瞬间安静下来,尴尬感弥漫全车。
我多想逃离,握着双向盘的手都不住颤抖。
「你要是想车毁人亡,就继续抖!」
傅砚修突然厉声喝斥我。
我猛地急刹住,一晚上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崩溃。
他护着温念姝下车。
给她安排了一辆专车离开后,绕到驾驶位,把我拽了出来。
我想坐到后排,却被他强硬地塞进了副驾驶。
不等我报出家的地址,他就调转车道朝我家的方向开去。
八年前,结业考试后出成绩前那段时间,他曾无数次来我窗下和我夜会。
我们常常隔着窗户在满天烟花下接吻。
他也曾无数次许下非我不娶的承诺。
身旁男人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苏雨乔,你还是这么贱,面对齐朝时不是很放的开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我蜷缩着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傅砚修并没打算放过我。
他单手把着方向盘去拽我胳膊:「我他吗问你话呢!」
我没回答,任他指甲掐进我皮肉。
可心里却在无声呐喊。
就因为你的报复,我妈精神失常跳了河,虽然救回来了但成了植物人。
我来不及打胎,因为营养不良,本来两个胚胎吸收成了一个,最终生了个患有自闭症的儿子。
我学业毁了,家也毁了。
傅砚修,这些是不是就是你最想听到的事。
我不说,我偏不让你如意。
傅砚修火了,低骂一声甩开我,油门踩到底冲到我家楼下。
我逃一般冲下车,却被他再次拽住手臂。
3.
他望向我家亮着灯的客厅,嘴角勾着一抹讽刺的笑。
「苏雨乔,老同学一场,你不请我回家喝杯茶?多年没见李老师了,我还想和她老人家叙叙旧呢。」
甩开他的动作顿住,沉压在心底的痛又开始袭击向我。
傅砚修感受到我的颤抖,冷笑一声掰过我的脸。
「李老师作为年度最杰出老师,不是最厌恶不知检点的人吗?你被我玩弄,又犯贱和老男人在一起,这一桩桩一件件她是不是苦不堪言啊?
「真遗憾当年没亲眼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今晚正是个好时机,苏同学不打算领我上楼见识见识吗?」
他话音一落,我触电般甩开了他的手。
曾经天使一样的男生,如今可怕得好似从地狱而来。
「怕我?」
傅砚修看着空荡荡的手,怒极反笑:「身上旗袍都快藏不住了,你怕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脖子上那令人作呕的痕迹!八年了,李老师还没被你气死?」
他无不解恨的话刺中我的心。
我憋回泪意,粲然一笑:「傅总说得对,和我这么垃圾的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在玷污您的灵魂,慢走,不送。」
我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傅砚修紧跟了几步,咬牙切齿道:「苏雨乔,你不过是个阴沟里的情妇!不如来我身边舔,还是说你没爸,就喜欢能当你爸的!」
我已冲进了楼道,傅砚修把住安全门,还在低吼。
「齐朝给你多少钱让你这么犯贱,我给你双倍!」
「一万。」
「一万?」他低声轻喃,随后一拳捶在安全门上。
楼道的灯亮如白昼,我也看清了他狰狞的表情:「当初我赏给你的都不止五十个一万!苏雨乔,你真是贱!」
我承认,我是贱。
家里智力低下的儿子,医院昏迷不醒的母亲,都等着我拿钱救命。
所以我当了他留下的腕表,当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只为救我妈一命。
可那些钱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为了救我妈,我就连打胎的钱都没有。
我恨透了肚子里的安安,把他当成了傅砚修的翻版报复。
我不吃不喝,想要让他自己流掉。
我不停崩溃,终于在感受到安安的胎动后,我好像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浮木,开始平静下来。
孕晚期我还是呕吐不止,体重也跌落到九十斤。
那段时间我难受到想死,也恨透了傅砚修。
恨他凭什么把所有错都报复在我身上。
可血脉是神奇的,第一次见到安安,我内心突然就变得平静。
我开始不恨傅砚修,开始学习怎么照顾好一个婴儿。
安安大一点后,医生诊断他有自闭症,我的世界再次开始崩塌。
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才能保证安安有可能恢复正常。
所以在遇到对我有意思的齐朝后,我丢了尊严只为留住他,留住那每个月一万的救命钱。
我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因为自从我和傅砚修发生过关系后,我的脊梁骨就没直起来过。
他到处宣扬我如何下贱,导致我不得不退学。
我最开始痛苦不解,后来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报复我妈。
4.
只因为我妈的严格方法,间接害死了他的初恋女友林悦可。
或许不该称作初恋女友,林悦可只是傅砚修众多追求者中长得最漂亮的那个。
林悦可在我妈班上是宠儿一样的存在。
虽然是舞蹈特长生,但她文化成绩可以排上年纪前十。
我妈很喜欢她,不仅选她当班长,还有意培养她保送去京大舞蹈学院。
就这么一个心尖尖上的学生,在发现她给傅砚修的千字情书后,我妈世界观塌了。
为了不让林悦可一错再错,我妈让她当众念出情书,又当众保证保证绝不再犯。
我妈以为这样是最好方法,还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可她想错了。
那个年纪的青少年是最能起哄架秧子的。
更何况是德智体美劳全方面都很完美的校花。
所以当众读保证书事件发生后,学校里的男男女女见到林悦可都会起哄说风凉话。
这话传到林悦可耳中,她崩溃从学校跑了出去。
一连三天,警察都惊动了还是没找到林悦可的身影。
她是第四天晨读的时候,被她爸妈送回学校的。
本以为失踪事件后,大家可以转变一下对林悦可的态度。
可没有。
我妈连带着教导主任对林悦可进行了全校批评,记大过处理。
同学更是杜撰了林悦可消失几天是去陪老男人共度良宵了,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有人提供了几张模糊照片。
那天之后,林悦可就患上了抑郁症。
没多久就在家自S了。
随后不久,我身边就多了一个傅砚修。
我暗恋已久的傅砚修。
美好得好似朝阳一样的傅砚修。
我们成了好友,相互鼓励着学习,夜空下畅谈着理想。
我说我想考进top985的常青藤名校给妈妈涨脸。
傅砚修眼睛亮晶晶看着我:「我也一样,苏同学,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做校友。」
我感觉我心就快跳出来了,拼命复习,想要履行承诺。
考试结束后,我信心满满。
在此同时,我收获了爱情,奉献了自己。
我以为我收获了美好的未来,谁知等待我的只有无尽的苦难。
傅砚修把我的孕检报告摔在我妈面前,恶语相向时,我还处在懵逼中,觉得他一定是搞错了。
和我许下海誓山盟的男孩,怎么可能如此羞辱我。
可他群里发了我的照片,最后一走了之。
梦终于醒了。
我妈哭到绝望,一个劲儿地和我道歉,说她没有教好我。
一辈子要强的妈妈在被同事用异样眼神看轻后,终于不堪压力跳河了。
这段难回首的记忆,八年来像梦魇一样跟着我。
我摆脱无果,终于和它和解。
可噩梦的主人却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
傅砚修等不到我的回答,大步走到我眼前,猛地把我抵在墙上,低头看过来。
「为什么不说话,苏雨乔你到现在是不是还没意识到自己有错?你妈有错?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悦可是那样美好的女孩,她那样相信你妈,却被她亲手害死了!」
我后背撞得生疼,泪花也不觉溢了出来:「对不起。」
傅砚修盯着我的脸,更被刺激到。
「你这种铁石心肠的小三也会流眼泪?
「既然觉得心里有愧,你怎么不去死?你快替悦可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