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跳下泳池陷害我。
为了给我教训,江听延亲手把我送进了女德学院。
被关三年,磨去了我所有傲骨。
出来后,他问我知错了吗?
我迷茫地抬头看向他,微微摇头。
“对不起,我听不见,是要离婚吗?”
江听延却望着我,瞬间红了眼眶。
1
刚走出女德学院大门。
就看见江听延开着保时捷停在路边。
“进去三年,总该学乖了吧?”
“今天是栀栀的生日宴,你最好别闹事,否则,我不介意再把你送进去。”
冷漠威胁的嗓音,伴随着简陋助听器滋滋啦啦的声音一起传进脑海里。
我麻木地点了点头。
想起在里面生不如死的三年,我浑身一颤。
“对不起,我会听话的,求你不要再把我送进去。”
江听延冷笑:“最好是学乖了。不过,少装可怜,这都是你欠栀栀的。上车吧!”
我仓惶地点头,想要上车。
可就在抬脚的瞬间,膝盖突然痛得使不上力,整个人直接磕在了他的车架上。
我疼得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鼻子和嘴巴里冒出一股铁锈味。
鲜血喷染在他的豪车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帮你洗干净。别打我,别打我。”
我顾不得嘴里喷出来的鲜血,扯着衣服用力地去擦拭他的车架。
江听延愣在原地。
反应过来后,脸上青筋暴起。
他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温浅,你装什么?收起你这些把戏。不过就是进去被教育了三年,少摆出这副恶心人的模样。滚上去!”
他把我推进车里,像是十分嫌弃一样。
拿出一条手帕扔在我脸上。
“把你的脸擦干净,若是一会儿吓到了栀栀,我唯你是问!”
江听延似乎很生气,吓得我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使劲擦拭。
可血却越擦越多,让他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带我去药店处理。
“不愧是身娇肉贵的温大小姐,流点血都那么吓人。”
江听延勾起唇角讽刺着。
“抱歉,耽误您时间了。”我低声道歉。
之所以止不住鼻血,只因为鼻子被人生生打断过三次。
稍微一碰,就会流血。
处理好我的伤势后,车子一路驶向江家。
这场宴会,是江听延特意为温北栀举办的。
目的就是告诉A城所有人,温北栀是他罩着的。
看着外面铺满的红毯,我手指不由得紧攥。
也是三年前的今天,这个男人为了温北栀,亲手把我送进了地狱。
想起那个跳下泳池,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陷害我的女人。
我下意识发抖。
“江听延,我可不可以不进去?我......我身体不舒服。”
我祈求道。
江听延冷嗤一声:
“你觉得你有说不的权利吗?栀栀因为你得了恐水症,你还没有给她一个交代,一会儿进去你就向她道歉!”
下了车,江听延拽着我往里走,完全由不得我拒绝。
我像一只格格不入的丑小鸭一样进入了白天鹅的领地。
刚进去,一盆冷水就兜头泼来。
充满冷空调的宴会大厅,让我从头冷到脚。
“小年......”
我无助地看着对面泼我水的人。
那是曾经跟我关系最好的弟弟温年。
哦,不对,现在不是弟弟了,是温家小少爷。
意识到自己喊错,我狼狈地躲开他逼人的视线。
害怕从他嘴里听见什么羞辱人的话。
没有什么比曾经亲近的人嫌弃羞辱更扎人心。
果不其然,温年一脸嫌恶:“闭嘴!别这么亲昵地叫我,我只有温北栀一个姐姐,你一个冒牌的乡巴佬也配?”
2
他把我当初陷害温北栀的事大肆宣扬。
顷刻间,宴会厅里的人就离我几丈远。
他们鄙夷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什么肮脏东西一样。
江听延居高临下,“温浅,道歉!”
我不敢耽搁,紧紧地攥着衣服,朝穿着公主裙、戴着皇冠、众星捧月的温北栀鞠躬道歉:
“对不起温小姐,三年前是我不识好歹,求您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再配上这身湿哒哒的衣服,让我狼狈至极。
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身旁的议论声像一把刀似的插进我心里。
我恨不得将耳朵里的助听器摘出来扔了,免得听见那些嘲笑和辱骂。
可是我不能。
如果扔了,我就没钱再去做个新的,就再也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了。
身体颤抖得厉害。
就在鞠躬的姿势就快要维持不住时。
温北栀才充当好人地上前扶起我: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知道姐姐心里不平衡,没关系,我已经不怪你了。”
她说得大度,笑容甜美,任谁看了都要夸一句心地善良。
可就是这样人美心善的外表,藏着一颗比毒蛇还狠的心。
温北栀俏皮地朝江听延眨眼:
“听延哥,我带姐姐去换衣服吧,姐姐穿这身湿的容易着凉。
只不过,我没有合适的新衣服给她穿,只有以前穿过的旧衣服了。若是姐姐不嫌弃的话......”
“她还敢嫌弃?”一旁的温年听不下去了。
“北栀姐,你的衣服买成几百万,她这么脏的人配穿吗?”
“而且,她以前那样害你,你还对她这么好干什么?冷死她算了!”
我附和地点头:“对,我不配。”
温年一愣。
“温浅,你发烧了?我这么说你你都不生气?”
“难道真进去学乖了?”他疑惑地说着。
换作以前,我早跳起来跟他打架,告诉他什么叫做血脉压制了。
可现在的我,只能卑躬屈膝地任人取笑。
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吃人的地方去。
这里的每一个人,碾死我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我使劲低着头,态度诚恳:
“是,温少爷,我学乖了,以后再也不会跟温小姐抢东西了。
以前是我冒犯了,您说得对,我不配穿温小姐的衣服,就这样挺好的。”
温年想说的话一下子卡在嗓子眼。
他张了张嘴,见我这副窝囊劲,心里突然堵得慌。
他心烦地摆摆手,“随便你,真是有病!”
我没有反驳,默默承受着。
有病吗?
算是吧。
江听延这才像是看够了戏,慢悠悠道: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给她拿件佣人的衣服就行。”
温北栀瞪他一眼,
“姐姐以前好歹也是温家的大小姐,听延哥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她故作为难地叹口气,挥手让佣人带我下去换衣服。
可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
她却一脚踩住我的鞋后跟,让我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在路过的佣人身上。
飘着油脂、冒着热气的汤汤水水泼在我的头上、身上。
有人拉着我的胳膊要将我拖去一旁。
却不料,衣服刺啦一声,从肩膀到后背,直接被人扯烂。
满身丑陋的疤痕瞬间暴露无疑。
3
我听见周围震惊吸气的声音。
我拼命拢着衣服。
“不要,不要看。”
可衣服却像是不听话般地直往下滑。
“这,这是怎么回事?”手上拎着我衣服碎片的温年一脸惊愕。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身上的疤痕,震惊十足。
我蹲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对不起,是我不听话,我该打,对不起,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温年呐呐地说不出话。
江听延眼里也闪过一丝异样。
他走过来,语气冷淡:
“活该!院长说了那是正经学院,肯定是你自己在里面耍大小姐脾气才被收拾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我身上,“栀栀受过的罪比你多多了,别在这里卖惨博同情。”
我苦笑一声。
怎么会是卖惨呢?
明明衣服不是我撕烂的啊!
我僵硬着手指拢好衣服。
从进去的第一天起我就被特殊关照,每天挨打更是家常便饭。
哪有机会耍大小姐脾气?
我也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这屈辱的一幕啊。
我哆嗦着站起来。
温北栀靠近我,得意道:“看见了吗?现在这一切都是我的,包括听延哥哥。我劝你赶紧跟听延哥哥离婚,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我知道,我不会跟你抢,我会和他离婚的。”
我低眉敛目的姿态取悦了温北栀。
温北栀高高扬起眉毛,“你知道就好!”
参加完宴会,江听延将我送回了我的亲生父母处。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里本来就是你该去的地方。”
他靠在车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依旧乖顺点头,“是,谢谢江先生送我回来。”
“你叫我什么?”江听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语气愠怒。
“江先生,谢谢你的衣服。”
我抿起唇,没有回答他,而是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顺便问:
“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
江听延似乎被气笑了,“好,温浅,你好得很!还想着跟我离婚?”
“看来这三年你还是没有学会怎么讨人欢心!”
“你就继续在这里接受教训吧。等你什么时候知错了,再什么时候回来!”
他抢走我手上的衣服,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了。
听见动静的父母从后面的破旧居民楼里跑出来。
刚好看见豪车驶远。
他们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
“没用的贱蹄子,都送你回来了,你还在清高个什么劲?”
“连自己老公都留不住,以后谁还会要你?”
刚治好没多久的鼻血又喷涌而出。
父母对着我拳打脚踢。
亲生父亲面目狰狞,狠狠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疼得我全身发抖。
“小贱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是爬也要爬去江听延身边,求他跟你和好。”
“要是没有他,以后我们一家的生活开支怎么办?”
“你弟弟马上就要结婚了,他媳妇儿说了,要市中心的一栋别墅才嫁,你现在就去求江听延,让他买套别墅送给你弟弟!否则,我打死你!”
4
鼻血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污染了整整两块砖。
小腹处传来的剧痛让我额头大汗淋漓。
我死死捂着肚子,眼泪一颗颗掉下来,眼里透着绝望。
这就是江听延要给我的教训。
他知道我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故意把我送回来。
等父母打够了,他们才呸了一声,转身离去。
我蜷缩在地上,肚子里的阵痛让我开始精神恍惚。
恍惚到仿佛置身三年前,孩子从我肚子里离开那一刻......
我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
可老天就像跟我开了个玩笑一样,我又睁开了眼睛。
从地上爬起来时,天还没亮。
我没有听父母的话却找江听延。
而是给自己找了份在餐厅后厨帮忙的工作。
本来他们看见我狼狈骇人的模样是不想要的。
是我骗他们说自己被人骗了需要攒路费回家,他们才让我暂时留下。
我宁愿在餐厅刷盘子,也不愿意再跟江听延扯上任何关系。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
餐厅有人包场庆祝,忙不过来,我被主厨分到前面帮忙。
正当我收拾碗筷时,碰见了一起进来的江听延和温北栀。
温北栀惊讶地捂着嘴。
“姐姐,你现在怎么变成一个端盘子的了?你没有跟听延哥回家吗?”
我知道她是明知故问。
但面上仍旧无动于衷。
“我跟他打算离婚了,不会一起回家的。”
江听延冷笑,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又冰又冷。
温北栀咯咯地笑着,“原来是这样。哎呀,姐姐,我鞋子沾上灰尘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擦一下?”
我惊诧地抬起头来。
却听江听延冷声开口道:“栀栀说的话没听见吗?这就是你们餐厅的服务态度?主管在哪,我要投诉。”
高级餐厅只要被投诉了就开除,我需要这份工作,不能被开除。
“我擦。”
我捏着衣袖,缓缓蹲下。
江听延却突然暴怒起来。
“温浅,你现在真是一点自尊也没有,让人厌恶!”
我没有理他,只是低着头,仔仔细细地将温北栀的鞋擦了一遍。
自尊算什么?能活下去就行了。
我问:“温小姐,您看满意了吗?”
温北栀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闻言恶劣一笑:
“谁让你用你的衣袖擦的?害我鞋子上都沾满了油渍,恶心死了!”
她一脚踹向我的胸口。
没有防备的我被她踹得狠狠后退了几步。
身后就是楼梯,我猝不及防地滚了下去。
咚咚咚不断磕碰的声音在餐厅里响起。
江听延脸上的震怒瞬间转变为惊愕和慌张。
他猛地推开温北栀,朝我跑来。
他好像在喊我,抱着我的手不断发抖。
但助听器掉了,我听不见任何一丝声音。
这不是他愿意看见的场景吗?
为什么会惊慌呢?
我用尽全身力气开口,“江听延,我死了你就能放过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