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漱干回到小院后,就看见谢泽砚提着我最爱的栗子糕等我。
“安然,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好担心你。”
“没事,就是铺子里人太多了,回来的晚。”
我抬头看见了他衣领处的吻痕。
也闻见了散不掉的胭脂香气。
“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他心疼的抚上我的脸颊:
“下次我和你一起去吧,安然。我担心你。”
我摇摇头,面不改色地拿出了他在铺子门口扔下的荷包:
“谢泽砚,当初我给你绣的荷包……我在路上捡到的。”
谢泽砚担忧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他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伸手将荷包重新挂在了腰间:
“应该是今夜回来的时候掉的,去做苦力搬东西每日都很忙,幸好安然你捡到了。”
“你送给我的每一个物品我都会好好珍藏。”
谢泽砚依旧在自说自话:
“安然,明天活太多了,我中午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到现在了他还在骗我。
谢泽砚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劲,一直到第二天中午。
我去码头寻他,旁人说见他换了件高贵精致的衣裳去了丞相府。
是我的家,可现在却如此陌生。
从我替嫁到摄政王府,经过那一次回门后,我好像就没有家了。
谢泽砚同我说被贬为民,欠了外债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我去府中求他们,哥哥随便扔了袋首饰: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窃取了皎皎姻缘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样的下场。”
爹爹命人将我赶出家门:
“日后不是生死的事,就别来府里丢人现眼。”
那天我赤脚走在寒风里,真切的认识到。
我没有家人了。
谢泽砚知道后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亲吻我脸上的眼泪,一遍又一遍地发誓:
“安然,不怕,从今以后,我也是你的家人。”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我在一家胭脂铺把自己的脸涂黑,换了个婢女的衣服便端着盘子混了进去。
前院人声鼎沸,京城里许多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来了。
谢泽砚的身上不再是往日的粗布麻衣,他穿着大红的衣袍,墨发高高挽起,更衬得人丰荣俊朗。
与他站在一起的,是同样穿着大红新衣的越皎皎。
两个人站在一起门口迎人,宛若成婚的夫妻。
在院子里,一箱箱金银珠宝,精美的服饰,珍稀的天材地宝不要钱似的往里送,每一箱送出就有一个尖锐地声音禀报。
我沉默着,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为了还外债,我把自己的所有嫁妆都给了谢泽砚,没日没夜地绣衣服做活赶工。
为了省钱,我白天在客栈后厨帮忙,晚上只敢点一个煤灯绣衣。
我被热油烫过,被客栈的一些人骂过打过,绣衣时手被针扎的密密麻麻,可是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因为我爱谢泽砚。
可这两天我才知道,那一切都只是骗人,只有我傻傻地相信了。
不久后高朋满座。
爹爹牵着越皎皎的手走到谢泽砚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