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
见虞棠月哭的伤心,爹娘慌了手脚,没人再顾得上安慰我,一股脑的围在了虞棠月身边。
爹爹连声哄道:“月儿,没人怪你,你先起来,哭坏了身子怎么办?”
娘亲急红了眼:“地上寒凉,无论如何你先起来,别冷坏了双膝!”
我蓦地一愣,很想开口问问。
原来你们也知道地府的地上寒凉无比。
那怎么我倒在地上几个时辰,没有一个人想起来救我?
哥哥的斥责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站在虞棠月身后,满眼厌恶的看向我。
“妹妹哭的这么伤心,你就像没事人一样在那看戏?”
“虞向晚,你到底有没有心?”
“快来和月儿道歉!”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哥哥生生拽下了床榻。
鲜血顺着我的伤口渗了出来,浸透了我身上的白衣。
看着满手猩红色的血,哥哥有些厌恶的松了手。
他踩着我满是伤痕的后背,逼我跪在地上道歉。
没关系,这几千年来,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道歉了。
法力比虞棠月高强,要道歉。
我冒着生命危险才摘下的雪莲被虞棠月抢走,她吃下之后寒病复发,我要道歉。
裴闻景去人间买回的芙蓉糕,我以为是买给我的,吃了一口,我也要道歉......
伤口崩裂后我疼的浑身没有力气,索性懒散的弯下腰。
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面,我清醒三分。
淡然开口:“对不起,对不起。”
后背的力量骤然消失,我平静的回过头去,看向哥哥。
“这就够了吗?我还以为我也要自领三百道碎魂鞭,才算道歉呢。”
哥哥明显被噎了一下。
他皱起眉,好似有些恼怒的样子:“虞向晚,你装出这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没等我反应过来,裴闻景匆匆走了进来。
过去的三百年,地府内人人皆知,我爱惨了裴闻景这个小侍卫。
如今即便他受罚,也没人敢真正打他,不过走了个过场,裴闻景的身上连个皮外伤都没有。
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被虞棠月所吸引。
几乎是艰难克制着心神,才将目光移回我身上。
裴闻景盯着我痛到不停发抖的身体,眸色渐深。
“我带殿下回去医治。”
爹娘正忙着安抚哭的梨花带雨的虞棠月,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随便。
哥哥也顾不上再教训不服管教的我,转身出去为虞棠月寻觅良药。
我混着半身的血,被裴闻景一路抱回了寝殿。
他虽然通身透着冷淡禁欲,可抱着我的动作如此温和。
我有些发怔。
过去那三百年,我就是沉溺于他这样的温柔。
想到这,我自嘲的撇了撇嘴。
虞向晚啊虞向晚,你可真是眼皮子浅。
不就是从没被人爱过吗?
至于得到裴闻景这一丁点的爱意,就深陷的无可自拔了吗?
况且,这及不可见的爱意,还是从虞棠月那偷来的。
多么可悲可叹可笑。
我昏昏沉沉的被裴闻景放在床榻上,疼的几乎要失去意识。
半梦半醒之间,我感到有个炽热的东西,被裴闻景塞到了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