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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没把我奶认孙子的话当回事儿，回城上班前，还给她留了一万块生活费。
“妈，您想吃啥，您就买，别心疼钱。”
“哪天想开了，想去城里了，我就接您过去。”
我奶将钱压到枕头底下，没好气地赶我们，“滚滚滚，白眼狼。”
“养条狗都比养你有用。”
我爸无奈地拉着我和我妈出了门。
上了车，我爸还在帮我奶说好话，“你们别怪她，她就是岁数大了，观念老旧。”
我和妈妈谁都没吭声。
我爸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真希望他像我一样重生，好看清楚我奶的真面目。
大概一周后，村长给我爸打电话，说我奶住院了。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奶正躺在病床上挂葡萄糖。
医生意有所指地说：“你们工作忙，也得关心下老人，别说七十多岁的老人，就算年轻人也扛不住一周不吃不喝。”
站在一旁的小护士，鄙夷地朝我们翻了个大白眼。
我爸的脸“唰”地一下红了，握着我奶的手，“妈，咋回事啊？我给……”
“我喝水了”，我奶气若游丝，“每天都喝水。”
“不是，妈……”
“儿子，别说了”，我奶缓缓闭上眼睛，“我没力气说话了。”
我爸整个人僵在那里，任由病房里的人用唾沫将他千刀万剐。
“世界真大，儿子光鲜亮丽，老娘饿昏倒地。”
“养大儿子，饿死老子！”
“这年头，养儿子有什么用？”
爸爸的手背青筋暴起，我妈直接按捺不住了。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积点口德吧！”
“就是！”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附和。
三舅公，二舅妈，七舅姥爷……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门。
三舅公拐杖“咚”地一声响，“谁说养儿子没用？”
爸爸眼底泛起泪花，向三舅公投去感激的目光。
“她欠的债，她儿子得还！”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人，纷纷出声讨债。
“欠我的十万，赶紧还我！”
“借了钱，就消失了，想赖账吗？”
“说什么有了大孙子，我到村里去问，有个屁的孙子！”
“还钱！”
在护士的警告下，他们住了口，直接把我们一家围了起来。
妈妈用手机算了下，人险些没站稳。
“三十九万！”
“加上咱们给的一万生活费，整整四十万！”
我看到我奶的眼皮动了动，但眼睛没睁开。
我爸不信我奶会在一周内花光四十万，“我妈一向节俭，一定是被骗了。”
“我现在就报警！”
我奶突然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抢过我爸的手机，“你敢报警，我就死给你看！”
“不就是钱吗？我儿子有，让他还你们！”
“借你们点钱，防贼一样防着我，才一礼拜，就催催催！”
“我的钱，都给我孙子花了，有毛病吗？我孙子刚交了个女朋友，等结婚了，还要给我生个重孙子，羡慕死你们！”
亲戚们偷偷看我妈，个别的还劝她放宽心，“既然孩子都那么大了，就让他认祖归宗吧，也好延续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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