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我和哥哥争着往人贩子的破面包车里钻。
“我识字!我还能干活!我值钱!”哥哥扯着嗓子叫,脸涨得通红,跟上一世冷脸把我推进人贩子车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只因上一世我被拐后,没过多久就有一对富豪夫妇上门来收养我。
虽然他们收养我只是为了给他们亲生的孩子捐骨髓,但是捐骨髓后,他们感激我的大恩大德,直接把我当做第二个儿子养,并且赠与了亿万家产。
财富自由后的我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寻找我真正的亲人。
找到哥哥后,他却嫉妒我被富豪夫妇收养的好运,一杯毒酒送我上了西天。
再睁眼,我又回到了被人贩子拐卖那天。
这次,哥哥争着抢着要被眼前的人贩子拐卖。
人贩子叼着烟,看着我们俩像在看猴戏:“既然这么想被拐,那就都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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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挤开我坐上副驾驶,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一边拽着安全带,一边望向窗外,像是要去城里赶庙会。
我则被人贩子丢进了后排,屁股底下的座椅破破烂烂,一屁股坐下去弹出一股尘土味,混合着霉味和隐隐的血腥味,呛得人几欲作呕。
后排角落里挤着几个小孩,大多还没我大,脸上挂着眼泪,一边抖一边哽咽地喊“妈妈”,跟哥哥一脸兴奋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哎哟,这俩小子长得不错啊,”前排的人贩子咧嘴笑着,用黄牙咬着烟头瞥了我和哥哥一眼,“白净,个子高,怕是能换不少钱。”
哥哥听了乐呵呵地转过头,冲我挤眉弄眼:“听见没?这下我们都发了!”
我也笑,只不过那笑意冷得像冰渣。
闭上眼,记忆像洪水一般涌来。
上一世,人贩子本来是先瞄上了哥哥,结果哥哥却跟人贩子说自己家里有个弟弟,年龄更小,卖相更好,被拐也不记得自己亲生父母是谁,然后拉着人贩子找到我,一把把我推进了面包车。
等我反应过来,哥哥已经不见了。
那一夜,我被带进大山深处,被卖进了李家。
李家人表面上说收养我,可实际上不过是买了个“东西”。
养父李强脾气暴躁,每天醉醺醺地回来,不是打就是骂。我一没做好饭就一顿耳光,碗摔了就逼我跪一夜。他还经常拿皮带抽我,最狠的一次,我被打到失去意识,醒来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腿都抬不起来。
后来,养母怀孕了,他们看我就越发不顺眼,把我关在院后的猪圈里,和猪一起吃饭睡觉,夏天晒冬天冻。
我那时候每天幻想着能逃出去,但每次都被抓回来打断一根棍子。
直到那天,周家人找上门。
他们是本市顶级的富豪夫妇,家产过亿,气质出众,听说他们要找一个适配骨髓的孩子为他们的儿子捐髓。李家一听就动了心,把我拎去县医院配了型,没想到还真配上了。
这个结果让他们喜出望外,等周家人上门来卖我的时候,以“养育之恩”为借口,硬是从周家夫妇手里拿走了五十万。
“要不是我们把他养这么大,哪轮得到你们捡现成?”李强得意地数着钱,甚至还请了酒席庆祝。
到了周家后,我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想什么呢?”哥哥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他兴冲冲地转头:“弟弟,这次我可是为了你才跟着来的,可别忘了哥哥的好。”
我看着他,挤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当然不会,哥,我记得你对我的每一份‘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