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方鹤霄是相爱过的。
我及笄那一年，方鹤霄脸色酡红地对我说，
“晚棠，我喜欢你，我想娶你为妻。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望着少年害羞躲闪的眼睛，我的心一软，轻轻地点了点头。
此后的一年里，他几乎将我捧在了手心里，
方家对我们的关系也乐见其成，于是将我们俩叫到跟前，
“鹤霄，晚棠，你们都已经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我做主挑个好日子，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晚棠她祖父于我有救命之恩，鹤霄，你娶了晚棠以后，可得好好对她，这样我对郑家也算有个交代了。”
当时，我一脸喜意地看向方鹤霄，可是方鹤霄的脸色却并不见喜色。
我以为他是高兴坏了，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可从那天开始，方鹤霄对我的态度就急转直下，看
向我的眼神甚至充满了不耐和厌恶。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而他更不会向我解释原因。
成亲后没多久我就怀孕了，生完女儿后他更是过分，开始夜夜不着家，更不管女儿。
后来他带回来了卖身葬父的萧以柔，要纳她为妾，丝毫不在乎我的感受。
方家祖父动用了家法也没能改变他的决定，婆母对那萧以柔更是没有好脸色。
我不是没有吵过闹过，可方鹤霄只是冷眼看着我的无助，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说：“不管是方家少夫人的位置还是孩子，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郑晚棠，你知道吗？你的吵闹只会让我恶心，我看到你就烦，只有在柔儿面前，我才能得到放松。”
从那天开始，我不再寻求一个原因，也不再过问方鹤霄的行踪，只安心守着女儿过日子。
成亲五年来，方鹤霄不爱我，也不爱我的女儿。
我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行，衣食无忧，也有女儿在身边，我的生活总是有盼头的。
可如今，我连孩子都失去了。
隔天，方家祖父和婆母带着我给女儿举行了葬礼。
看着女儿下葬的时候，我的眼泪狠狠砸了下来，可我始终紧咬着嘴唇没发出任何声响。
婆母满脸担心地看着我，说：
“晚棠，你难受就哭出来，没事的，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我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出声。
方家祖父气得跺脚，问：
“那个混账小子呢？今天这种日子，他一个做父亲的去哪儿了？”
婆母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又心虚地瞥了我一眼，最后才低声开口：
“派人去找过了，只知道他带着萧姨娘出城玩去了。”
我眼神空洞地开口：
“没关系，反正方鹤霄平时陪着孩子的时间也不多。有我这个母亲的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就够了。”
方家祖父还想说什么，我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祖父，方家对我的养育之恩重于泰山。我十分感念您的恩德……”
说到这儿，我的喉咙有些发紧，但我还是忍住哽咽轻声开口道：
“既然孩子已经入了方家祖坟，我也就放心了，今后晚棠不能再侍奉您跟前了。”
方家祖父眉头轻蹙，婆母担忧地一把扶住了他，看向我的目光满是愧疚。
“晚棠，就算你不是方家的儿媳了，我也依然把你当女儿看待，你要记得，我们只要在，就不会不管你。”
我感激地看了婆母一眼，然后抱着女儿的牌位默默地回了院子。
可我回到府里，就看到下人们脸色莫名，
直到回到我的住处，才明白他们看着我的眼神里为什么饱含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