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愣愣地看了眼车内后视镜,自己已疼得脸色发白,毫无血色,额头冷汗随着发抖的身体淌出狼狈的曲线。
而车外是林远山匆匆奔向闫胜楠母子的身影。
或许,我才是那个顺便。
咬着牙,我一点点爬下来,自己叫了救护车。
便是死,我也不想再看林远山一眼。
“算我求你了江韵,你就算吃醋也不能拿腹中孩子冒险吧?”
“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地和我去医院治病,我就让胜楠她带着孩子搬出去,不再管他们好不好?”
林远山把闫胜楠的孩子送上车,便红着眼半跪在我身旁抱我上去。
我用最后的力气抗拒着,不发一言。
闫胜楠也假惺惺地过来劝:“江韵姐你赶紧上车吧,别让远山心疼了。大不了我把我儿子赶下去,让他自己回家拉死。”
她刻意伸出左手来拉我,显出了无名指上崭新又闪亮的钻戒。
而林远山当初娶我的时候还很穷,送我的劣质戒指如今已掉了金漆生出铁锈。
强烈的刺激让我狠狠推向闫胜楠,手刚伸过去就被林远山一把拽住:
“够了!胜楠好心劝你你还要对她动手?江韵,你也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能一吃醋就变得这么绝情没有底线?”
“不上车你就自己在这儿耗着吧,等孩子没了你就知道痛了!”
咬牙切齿地说完,林远山沉着脸将闫胜楠拉上了车,没有回头再看我一眼。
汽车扬起的尾烟遮住阳光,阳春3月,世界一片冰寒。
几滴泪滑落,又无声风干。
突然间我好像没那么痛了,望着汽车离去的方向解脱般扬起了嘴角:
“林远山,我不会再痛。”
“孩子,已经没了.......”
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医生说我治疗不及时,今后永远无法再生育的时候,我内心也没有多大波动。
只是淡淡道:“我还活着就好。”
拟好离婚协议书,我向公司请了长假,定下去海边的机票。
过去7年忙忙碌碌,又平平淡淡,好像活着却没多少记忆,只有买车、买房,这些在林远山影响下的一个个务实的计划。
窗外桃花开得正好,林远山采下,笑着插在闫胜楠发间。
下一刻他似有所感地看过来,四目相对,他连忙远离了闫胜楠几步,采下几朵花送到了我的病房。
“抱歉亲爱的,刚才是我心急了,不该将你撇下。”
“我已经定了送胜楠和孩子回乡下的车票,等孩子病好了就会走,你笑一笑,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拈着桃花朝我发间插去,被我一把打落。
不等他发作,我拿出离婚协议书:“不用了,你那么喜欢闫胜楠,不如光明正大将她娶回家。”
“桃花也送给她吧,我笑不出来,不般配。”
林远山怔怔地接过离婚协议书,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才抬起通红的眼眸望向我:
“江韵,我们恋爱3年,结婚7年,就因为这点破事儿你要跟我离婚?”
“我们不是没有吵过闹过,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一个闫胜楠就让你什么都不顾了?”
他声音重了几分:“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我林远山的孩子!”
我笑了:
“抱歉,孩子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