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今日是他的凯旋之日!
阮胭蓦的反应了过来,他终究还是做到了。
澧朝太子,战功赫赫,必将名垂青史。他于她,本就可望而不可即,眼下,却是真真正正的阴阳相隔了。
今日,一定全京城都在为他欢呼罢。宫中必然已经为他设宴庆功,届时,他美酒佳人在旁,哪里还会想起她。
不,应当说,自她嫁给谢玉的那一刻起,她与他便再无瓜葛了。
阮胭黯然神伤,无端的竟觉得浑身冰冷了起来。
紧接着,原本充斥着别样声音的灵台,乍然被一声巨响给撕裂了开来。
紧闭的大门此时此刻已经被踹倒在了一旁,门外“骨碌碌”的滚进了一个人头,乌发凌乱,还滴血鲜血。幽怨的双眼死死瞪出,直吓得在灵台下的那对男女尖叫了起来。
阮梦瑶吓得衣衫都来不及穿,猛地往桌子底下钻。
只是还没来得及将自己藏好,门外的身影便霍然而至。
那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阮梦瑶,想也没想,直接抽刀,锋利的刀尖刺入了阮梦瑶的小腹,动作快的阮梦瑶甚至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鲜血顺着刀柄滴落,他面无表情的抽出了刀,任由阮梦瑶的血溅了一室,也浸染了那白色的幔帐。
沈劲身着战甲,宛若天神而至。只是他眉宇间的森冷与杀气却是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
阮胭痴怔的看着眼前人,一时竟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沈劲似有所觉一般,目光缓缓落在了灵台之上,落在了那倒在一旁的牌匾之上,待看清了入目的几个字,他登时身形一晃,脚步踉跄,竟是差点要跪在了灵台之前。
“孤走前,是如何交代你的?谢玉!”沈劲霍然转身,刀锋直指谢玉喉间。
沈劲手筋根根爆出,额角汗水缓缓滴落。他双眸猩红,喉间已然有鲜血溢出。情绪,压抑到了极致。
谢玉见状,吓得腿都软了,连连摆手,“殿下,不是的!您听我说,都是......都是阮梦瑶下的毒,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玉见状,吓得腿都软了,连连摆手,“殿下,不是的!您听我说,都是......都是阮梦瑶下的毒,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劲充耳不闻,他抬步一步步走向谢玉,铠甲铮铮作响,扑面而来的杀气刺得谢玉脸颊生疼,几乎不敢再看眼前的男人。
“殿下,你别过来!你......你可想清楚了,我是当朝一品侯爷,你若杀我,文武百官是不会放过你的!”
“狗屁侯爷!”沈劲愤然出声,一刀直入谢玉心间,“若是能让她活过来,这东宫之位我便是不要了又如何!”
他这辈子最悔之事,便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谢玉这个懦夫!便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无法挽回的地步。
都是他的错。
沈劲拔出刀,转身,走至灵台前,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他堂堂东宫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竟是在此刻跪在了阮胭面前。
阮胭早已看的泪流满面,她抽泣着,拼命摇头,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话。
她想要伸手触碰他,却只能穿透他的身体。
沈劲看着木牌,双手颤抖的不像话,他想碰一碰她,却又不敢,“胭儿,你方才吓到没有?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面前这般打打杀杀。”
“若早知你厌我,我便早该离京,你也不会这般......都是我的错。”
沈劲指尖鲜血落在木牌上,好似落在了阮胭脸上一般。
阮胭似有所感应,泪珠便越发滚滚落下。这七日,她如何受辱,也不曾落一滴,唯有此时此刻,泪却似决堤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她抬手,虚虚抚着沈劲脸颊,似在感受他的温度一般,“沈劲,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