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生前属实是对不起她。
她曾经的愿望是让我好好活着,可是我连这一点都没有做到。
段临州的记忆清晰了起来。
他曾在庭审时见过苏子雯。
是啊,曾几何时,子雯想要替我作证,却被段临州用‘关系亲密,证词不可信’的理由驳回。
“苏小姐。”段临州维持着职业性的冷静,“你没有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只是按照国家律法行使了公民应有的权益。”
“权益?”苏子雯的笑声尖锐刺耳,“你所说的权益,是指栀礼被关在监狱,被人打的吐血身亡?她死的那么凄惨,那个时候的你又在谁的温柔乡里?!”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你知道栀礼的死状有多么凄惨吗?你知道她在最后一刻,都在想着怎么为自己平反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现在,你又来装什么正义使者?”
段临州愣住了,他回答不上来。
因为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判决下来后,他再也没关注过我的情况。
哪怕是听到了我的死讯,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
“滚开。”苏子雯推开了他,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今天是我给栀礼扫墓的日子,她最爱吃的就是半岛酒店的玫瑰饼。哦对,你应该连她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段临州看着苏子雯离开的身影。
过了许久后,突然给宋知知打去了电话。
“今天我还有点事,知知,你和爸妈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段临州再次来到了南山公墓。
苏子雯站在我的墓前,手捧着一束白色的满天星。
段临州垂下眸子,没有靠前,而是站在角落里。
“那叠录像带,我还是没有找到。”子雯的声音听着有些落寞,“栀礼,你会不会怪我太没用了?”
就在这时,段临州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鉴定中心的小林给他打来的。
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墓园内格外响亮。
苏子雯猛地回头,看到了段临州。
她的表情不免有些恼怒:“段临州,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段临州语气第一次带了些急切:“录像带,你说的录像带是不是关于宋栀礼遇袭那天的录像带?”
苏子雯脸色一变:“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在法庭上说是宋知知遇袭吗?莫非,你看到那叠录像带了?!我报过很多次警,可警察说没找到任何录像……那是栀礼受到伤害的唯一证据!”
段临州闻言,打了个寒颤。
苏子雯紧追不舍:“你在哪里看到的录像带,给我!”
段临州哑然。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墓碑上——
他哑着嗓音,第一次说出了那三个字。
“对不起。”他眼眶酸涩,“那份录像带,在宋栀礼的骨灰盒里。”
苏子雯的心凉了半截,她急忙抛开了我的坟。
坟堆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苏子雯突然笑出了声。
她笑着笑着,便留下了眼泪。
“挫骨扬灰……宋栀礼,你最爱的那个男人,竟然将你,挫骨扬灰了……”苏子雯眼角不断坠落着泪滴,她接近歇斯底里的呐喊,“段临州,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