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悬浮于云端的凌霄阁，弥漫的仙雾飘渺迷离。

夜明珠透着暖黄亮光，将床幔内的温度上升到极致。

碧瑶像溺水的鱼，微微张嘴用力呼吸着，眼神扑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阿尘，阿尘……”她深情唤着他的名字。

她的阿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帝之子，也是她爱了千年终得嫁的如意郎君。

面容英俊的墨尘，微微勾起薄唇，透着一抹寒凉的弧度。

“太子妃，半个月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放的开了！”他加重手中的力道，连带着寒凉刺骨的话语，皆饱含着满满的恨意。

猝不及防的话语，让沉浸在亲密包裹中的碧瑶心如刀绞。

一千年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厌恶自己……

碧瑶眼眶无法扼制地泛红，她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墨尘粗鲁的动作无情打断。

“为了尽早诞下金龙皇脉，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了！四处找人抱怨，说我千年来碰你的次数，寥寥可数？”墨尘无视碧瑶眼中的酸楚，嗓音寒凉刺骨。

没有得到碧瑶的回应，墨尘怒火猛蹿，直接伸手掐住她雪白的颈脖，看着那张巴掌大的脸渐渐涨红。

“嗯？太子妃，碧瑶殿下？你就这么喜欢我？喜欢到要杀了我在意的女人？”

碧瑶承受着他的暴刑，酸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不是……我没有……”她艰难解释。

墨尘眼底满是憎恶，仿佛盛入了千年的恨意，丝毫没有松手之意。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碧瑶苦苦挣扎，悲伤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咽喉。

“不……”

她猛地大叫出声，从床榻上弹坐起来，大口喘气。

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云雾缥缈。

原来，只是一场梦——

是有多恨她，才会不遗余力地在梦里想杀了她？

碧瑶的心脏狠狠一揪，眸底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凄凉……

殿外传来脚步声，碧瑶连忙隐去脸上的落魄，让自己像往常一样，恢复尊贵优雅之态。

贴身伺候的仙娥小青端着早膳走进来，恭恭敬敬对着碧瑶行了个大礼。

“给太子妃请安。”

说罢，她放下食盒，便退到一旁，不敢抬头去看碧瑶。

传说，墨尘太子的心上人雪鸢仙子就是被碧瑶殿下害死，那残害手段令人发指，墨尘太子耗了三百年修为才保住雪鸢姑娘的仙体。

所以这一千年来，墨尘太子和碧瑶殿下的感情一直相敬如‘冰’。

小青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碧瑶殿下，以后的日子更难熬。

“太子人呢？”碧瑶洗漱完，一边用膳一边故作漫不经心问道。

小青欲言又止的反应，碧瑶看在眼底。

“他……又去了忆雪殿？”

小青点头，大气不敢出。

“本宫知道了，退下吧。”碧瑶轻叹一声，对着小青摆了摆手。

放下青碗玉筷，碧瑶再无一丝食欲。

忆雪殿——

是墨尘在雪鸢仙子死后特意建造的宫殿，命人从极北苦寒之地运来万年玄冰，建造了水晶冰棺，用来存放雪鸢千年未腐的仙体。

雪鸢——

一个如同鱼刺般，卡在碧瑶心中整整千年，无法剔除的名字。

那个女人，是墨尘心中的朱砂痣，白月光。

——亦是他心底的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