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觉得我莽撞,可我并不蠢,
这样明显的挑衅,我不会中招。
于是事后我将这件事说给李婉儿听。
可我没想到的是,她不信我。
“是不是最近京中的流言让你多想了?墨白怎会说这样的话?”
她皱着眉,看着我的目光中满是审视。
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她在怀疑我。
可她宁愿怀疑我撒谎,也不愿意相信林墨白真正说过这些话。
我张了张嘴,竟觉得眼前的李婉儿变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僵持许久,李婉儿叹了口气,轻轻拉过我的手。
“瑜哥哥,你不要多想,我说过此生只会嫁你一人。”
“至于墨白,我对他不过是几分怜悯,他钟灵神秀却无父无母,日子本就过得艰难,却因我们的缘故染上流言。”
“瑜哥哥,你可以不喜他,但也不能对他落井下石,这并不是君子所为。”
我低下头,慢慢的拉开她的手,认真的问。
“李婉儿,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李婉儿紧张的抿了抿唇,喃喃唤我。
“瑜哥哥......”
我苦笑一声,一言不发的离开。
李婉儿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追过来。
直到等到成婚那天,
我穿着喜服,坐上高头大马,带着一众迎亲仪式来到了李府,
可整个李府死气沉沉,毫无即将成婚的喜意。
我站在门外等了很久,连一个小厮都没出现。
围观的群众隐约看出什么,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心中隐有猜想,可我不甘心。
所以我翻身下马,亲自去敲门。
却连李府的门都没能进去,被拦在了门外。
李婉儿闻讯而来,却半晌没有开口。
我盯着她一身常服,心脏仿佛被砸进深海,
李婉儿看着我踌躇不已,最后还是向我挪近一步小声说。
“瑜哥哥,我们的婚期......延迟一月好不好?”
我握紧了双拳,还未开口,便听到一阵急乱的脚步声。
随后是林墨白沙哑的呼唤。
“婉儿,你是怪我吗?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
李婉儿慌乱转身走进门后,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之后,我听到她嗓音隐忍。
“瑜哥哥,你先回去好不好?”
“今日......今日我不能与你成婚。”
我僵在原地,许久之后,才低低开口。
“李婉儿,你还记得我们相识了多少年吗?你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那些承诺吗?”
可李婉儿没有说话。
林墨白道歉哽咽的声音持续不断,身边嘈杂不已,
我正要开口,李府的门却突然大开,
一个粗使仆从大力的抽走了我喜袍的带子,连红冠和胸口的红花也被一起扯下了,
突如其来的大力,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喜袍滑落被人拽走,耳边顿时响起一片哄笑之声,
或嘲讽或兴奋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紧接着,被扯走的衣服就被李婉儿砸在了我脸上。
我怔愣的待在原地,心头一阵颤抖。
我没想到,李婉儿会这样做。
李婉儿拧眉看着我呆愣的抱着滑落的喜服,伸手扶着李墨白,
他们今日穿的胭红水绿,乍一看,竟好似他们才是今日的新人。
我怔愣的与李婉儿对视,她却移开了眼,皱眉轻斥。
“我已经说了让你先回去,你为何听不懂?”
“旁人说得没错,你果真野蛮粗鲁毫无礼数!”
“现在不走,是想留在这里让人看你笑话吗?”
我难堪的站在原地,咬着牙开口。
“李婉儿,你再说一遍。”
但李婉儿没有理我。
她扶着林墨白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林墨白回过头,刚才还是愁容满面的脸上此刻带着得意的笑,无声朝我动了动唇。
“楚公子,是我赢了。”
自那后,我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等到第二日,李婉儿将我之前送她的发钗托人还了回来。
原本精致昂贵的发钗被人大力毁坏,一点也看不出原本精致的模样了。
我彻底心死,撕毁合婚书,烧掉了喜服,
随后远走边塞,再未回来过。
若不是今日侯爷提起李婉儿,我甚至已经忘了这个人。
“瑾瑜,你当真不愿?”
“当年一事,婉儿已跟我说过,皆是误会。”
“你们年少相识,相伴十余载,若是就这样因为误会错过,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