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曾进食的我,只是强撑着一口气在工作。
无数嘲讽的眼神投来,我觉得窘迫极了。
想爬起来,却只觉浑身酸软,眼前发黑。
“你没事吧?是不是低血糖犯了啊?”
一只手向我递来块蛋糕,正是沈晚烟的竹马白月光——陆茗。
八年前沈家出现危机时,他和沈晚烟分手去了国外。
沈晚烟心灰意冷答应我的求婚,后来她爸患重病,花光了所有的家产,变卖了公司。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患难见真情,却没想到,患难的人只有我和儿子。
“不用,谢谢。”
我躲开他的手,挣扎着想起身。
下一秒,有人从后面踢了我一脚,整张脸摔进陆茗捧着的蛋糕里。
所有人哈哈大笑,沈晚烟也朝这里看来。
我挣扎起身,逃也似地离开了宴会厅。
将脸上的奶油清洗干净后,我收到了一条消息。
邮件里,是一段录音。
“烟烟,你什么时候才肯和那个舔狗离婚?”
是陆茗的声音。
沈晚烟浅笑一声,语气凉薄:
“当初要不是因为和你置气,哪轮到他这只舔狗?”
“亏你还能想出让我爸装病的点子,把资产全部转移走,逼他提离婚。可没想到这舔狗还怪能坚持的,说要替我还债,那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我心脏刺痛,原来,她和我结婚,只是为了和陆茗赌气。
她怕我觊觎她家的钱,所以才演戏骗我!
可我们的儿子又做错了什么?要让她这样欺骗和折磨!
我浑浑噩噩回到病房门外,捧着给儿子买的馄饨自嘲一笑。
这还是三年来儿子即将吃到的第一顿荤腥。
自从知道家里为了给姥爷治病破产负债,儿子非常懂事,每天放学后陪我一起捡破烂。
他在学校只舍得吃白馒头,还会被同学嘲笑排挤。
儿子任由别人欺负,抬起满是伤痕的脸哭着问我和沈晚烟:
“爸爸妈妈,为什么他们以前叫我少爷,现在骂我乞丐呜呜呜……”
我心疼地告诉他,真正的朋友不会在意你富有还是贫穷。
我永远也忘不了,沈晚烟哭着抱起儿子,说是她对不起我和儿子,一定想办法努力挣钱,让儿子重新过上好日子。
当初的她,和今天在酒店一掷千金的她判若两人。
看着病房里瘦弱苍白,发育不良的儿子,我紧咬嘴唇,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岳父装病的三年里,我拼命打工挣钱,在儿子生日的时候攒够了带他去吃肯德基去游乐场的钱。
可每一次,卡里的钱都会瞬间被沈晚烟划走。
她抱歉地说,岳父的医药费不能再拖了,让我和儿子体谅。
岳父假死后的两年,我们更是为了还债差点付不起房租。
五年里,儿子总会懂事地安慰我,馒头就凉水也能管饱。
“爸爸,你不是说一家人互相帮助才是最大的幸福吗?”
“姥爷和妈妈需要我们的帮助,小澈不吃肯德基了。”
儿子五年都没吃到的肯德基,没去过的游乐场,在沈晚烟眼里,竟然只是活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