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未开口,就被衙役狠狠踹了一脚腿窝,瞬间跪在地上。
大理寺少卿面容冷峻的质问我:
“苏氏,你可知罪!”
我瞥了一眼婆母和顾青松面带讥讽的脸,冷声道:
“民妇不知。”
大理寺少卿闻言瞬间怒了,气势汹汹道:
“大胆刁妇,你婆母一把年纪来大理寺控告你,难不成她竟会冤枉你。”
我挺起腰杆,一字一句道:
“启禀大人,我夫君五年前去世,那时婆母重病小叔年少,是民妇不远万里寻来能为婆母入药的雪莲,又不辞辛苦的撑起南阳侯府的门楣,以供小叔完成学业。”
“这些年,我日日侍奉在婆母身侧,从未有过一次忤逆,家中仆妇无人不知,我竟不知,我何时不孝了。”
顾青松冷哼一声:
“你即便日日侍奉在我娘身侧又如何,家中奴仆成群,何劳你亲自动手,是你自己便要为了美名日日烦扰我母亲。”
“这些年,你打着侯府的旗号大肆敛财,母亲不过劝了你几句你便怒斥母亲,气的她三日下不了床。”
“还有前些日子,一个游方高人前来拜见母亲,称她印堂发黑,恐有大难,需得做法保平安,可你却将高人赶出府外,害得母亲第二日就失足落水,险些没命。”
“你这还不算不孝!”
我看着婆母,眼底一片凄凉:
“您也这么认为吗?”
婆母眼中闪过一丝心虚,随后面色一狠,高声道:
“你本就不孝!”
“当初我儿好心收留你一个孤女,还娶你为正室,你却在他死后便不顾我的劝阻跑出去抛头露面,让我儿蒙羞。”
“别人家的媳妇对婆母谦卑恭顺,你呢?死死把握住侯府的中愦,我老婆子还得在你手下讨饭吃。”
“苏沐瑶,你不孝不悌,我今日便要替我儿休妻。”
听完这话,我整颗心如坠冰窟。
原来,这些年他们竟是如此看我的。
我当初嫁进来时,侯府只剩个空壳子了,是我拿嫁妆填了又填,才堪堪维持住体面。
夫君走后,整个南阳侯险些连买菜的银钱都拿不出来了,我只能拿着重操旧业,做起了生意。
婆母耳根子软,旁人说什么她都信,那日来侯府的假道士,根本不是什么高人,而是官府通缉的骗子,刚出侯府不久就入了大狱。
至于她落水,还不是小叔子找了个不靠谱的匠人做了艘烂糟游船,婆母泛舟湖上之时,船身突然漏水,她这才跳水逃生。
多亏了我及时发现,这才下水将她救了上来,如今倒全都是我的错了。
我凄然一笑:
“既然婆母不满我执掌中愦,当日又何苦求着我接下管家的重担呢。”
婆母被我的话噎了一下,随后怒气冲冲道:
“当日不是你蛊惑着我儿从我手中抢了管家劝吗?难不成我还冤了你不成。”
“大人,您自己瞧瞧,哪家媳妇敢这么和婆母说话,当着您的面尚且如此,可见私底下是如何给民妇气受的。”
大理寺少卿瞥了我一眼,厉声道:
“苏沐瑶,当着本官的面,你休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