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在电话里说:“你爸明天就下葬,反正你来不及赶回来,把下葬的钱打到你弟弟卡上。”
我爸很内疚,如果不是爷爷偷偷打生活费,他靠自己做兼职很难撑到毕业。
我妈当即请了假,老王干爹派了车和司机,连夜驱车六百多公里,我们顺利赶回村。
我奶和小叔一家见到我们,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我奶还倒打一耙,说三兄妹就我爸最后不给丧葬费,我爷爷没法入土安息。
我爸不想在爷爷入土之前生事,对于我奶的行为,暂时没有发作。
我爸说:“让秦蕾去看看爷爷。”
说起来,我只在出生后的第二年,见过爷爷一面。
我奶却说:“孙女不能进灵堂,孙儿才可以。”
我和我妈愣住了,我爸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我妈脸上堆起笑容:“都听妈的,这是我们那份丧葬费,那我们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爸沉着脸不说话,我妈忙着给付干妈打电话。
我妈:“姐,村里的席,三个厨师就够了,哪用得着八个。”
我爸对司机说:“小吴,左转,去趟村支书家。”
我爸笑嘻嘻地把贵重礼物递到村支书手里。
村支书脸上虽然喜笑颜开,却不接礼物:“奋娃子,你要让大家伙去你的席上吃饭,这不是下你妈的面子嘛,你爸刚走,一家人和和气气最好。”
我爸说,丧葬嫁娶在村里都是大事,主家人要操办盛大的流水席。
来的人越多,越有面子。
而且来人都会带白包,也就是慰问金,算下来跟结婚收礼金一样,是只赚不赔的事儿。
我爸朝我妈使了个颜色,我妈笑道:“郑老,我们医院最来了一批专家,专攻儿童多动症,您孙儿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村支书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接过了我爸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