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小姑娘?草莓味的,大号超薄001,没错吧?”
阮语晨点点头,熟练的掏出手机扫码,视线却在扫过柜台的时候突然顿住。
“阿姨,这个药,可不可以卖给我?”
“心得安?”阿姨有些狐疑的看着她:“这可是治疗血管瘤的处方药,不能随便卖的。你这么小的年纪,总不会就得这种病了吧?”
阮语晨沉默一会,摇了摇头,将避孕套的盒子捏在手里:“算了,这个多少钱?”
“38。”
阮语晨付了钱,撑起伞向外面走去。
身后却传来了药店阿姨的嘟囔声。
“一个小姑娘天天来买这种东西也不知羞……”
阮语晨垂眸苦笑一声。
没人知道,她每天出来买套,从来都不是自己用,而是给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
药房距离别墅不远,奈何风大,等到了家门口,阮语晨已经全身湿透了。
她颤抖着手输了好几遍密码,却依旧显示错误。
阮语晨有些绝望,她的记忆开始衰退,就连密码都开始记不住了。
也许再过不久,她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了……
“啊……书淮哥哥好棒…再用力一点……”
一堵薄墙,挡不住屋内的低喃轻喘。
阮语晨看着手里的东西苦笑一声。
她想,秦书淮应当是用不上这个了……
阮语晨靠着墙,缓缓滑落在地。
是从什么时候,秦书淮开始肆无忌惮的带着女人回家的呢?
或许是她考上大学那年吧……
她和秦书淮一起在孤儿院长大,他们拒绝了所有收养者,发誓要在一起一辈子。
十六岁被赶出孤儿院,他们两个开始流落街头,相依为伴。
他说不会让阮语晨跟着她受苦,他也的确做到了。
明明秦书淮才是学习更好的那个,他却自愿退学,白天去工地搬砖,晚上去饭店打工供阮语晨上学。
那时候,秦书淮每天都会带回来一份月亮糕,那是他的工作餐,他却舍不得吃,每次都要带回来给阮语晨。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直到阮语晨成为了高考状元,拿了奖学金,他们的日子才好了起来。
那时候她想,再难的日子他们都挺过来了,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是老天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要善待他们两个。
在阮语晨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秦书淮确诊了尿毒症。
她去黑市卖血,仍凑不够医药费,绝望之际,是许盼盼的父亲找到了她。
“我可以承担秦书淮所有的治疗费用,代价是你放弃‘阮语晨’的身份,永远离开云城,让盼盼顶替你上大学。”
阮语晨同意了,她瞒着秦书淮卖掉了自己清北的上学名额,忍痛说了分手。
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她不要离开。
他说他可以不治病,只希望死前可以让她陪在身边。
可是阮语晨还是走了,她说。
“你一个废人,凭什么要耽误我的大好年华?”
秦书淮不相信阮语晨会这么对他,他追了出去,想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却失足摔下三十三节楼梯。
他的腿为救阮语晨受过伤,从前他摔倒,她总是心疼的……
如他所愿,阮语晨停下了脚步。
秦书淮顾不上疼,满头失血,像癞皮狗一样在地上爬行着,他想抓住阮语晨,让她别走。
可是她只是后退两步,蹭掉鞋边染上的血,满脸厌恶的说了一句。
“真晦气。”
这是她留给秦书淮的最后一句话。
从那以后,秦书淮就恨绝了阮语晨。
病好以后,他仅用四年时间成了云城首富。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可是他却挖地三尺找回了阮语晨,利用权势将她留在了身边。
他恨她,用尽手段想要羞辱她。
可是秦书淮不知道,就连当初他换的那颗肾,都是她捐给他的。
他更不知道,她得了血管瘤,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骤雨初歇。
秦书淮腰间围了浴巾,给她开了门。
灯光下,他神情冷漠,语带嘲讽。
“在外面装可怜给谁看呢?”
阮语晨还沉浸在回忆里,闻言神情有些恍惚:“阿淮,你别凶我,我想吃月亮糕。”
她的眼中带泪,让秦书淮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年夏天,他的神情也不由得软了下来。
他蹲下身,手轻轻抚上阮语晨的脸。
“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