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看着这张实在是对我胃口的脸，脑袋一片浆糊之际答应了顾南舟。
直到我站在他顾家府门前时，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是顾启山。
是曾经活埋了北晋三十万大军的南齐活阎王顾启山！
从那日起，我便躲避着顾南舟。
也不肯住入顾府。
顾南舟害怕我一个人离开，便将我哄着先在一处外院住着，还吩咐了好几个丫鬟婆子整日看着我。
每次他一来，我便提回奚城的事。
而他会装作没听见，并从奴仆的手中拿过一筐又一筐玩的吃的。
“阿清，你尝尝这个，是洛京有名的花糕。”
我承认，我对他的确有几分眷恋。
否则就凭这么几个丫鬟婆子，我早就跑回北晋的云都了。
翻墙这事我可是练家子。
可他却迟迟不肯面对这个现实。
我和他，是不会成亲，不会有结果的。
看着花糕被精致地摆放在白瓷盘内，我叹了口气。
“南舟，我们分手吧。”
他的手猛地一抖，正夹着的花糕跌入盘内，硬生生破坏了快要形成桃花状的摆盘。
“是这花糕不合你胃口吗？我吩咐人再去买一些别的来。”
他陡然站起身，音色明显发颤。
侧头的那一瞬间，我终于爆发。
“顾南舟，你可知道你在软禁我？”
他死死捏紧的拳头在袖口下隐隐泛着青筋。
“阿清，如果你是怨我之前隐瞒了身份，我向你道歉。可在兄长离世前，我的确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与外面的寻常子弟无异。”
自从顾启山的嫡长子死了，他便开始对冷落多年的顾南舟寄予希望。
如今，顾南舟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默默无闻的庶子。
他穿上了最名贵的绸缎，带上了精美的玉冠，与在奚城时的模样全然不同。
他成了顾家下一位掌事人。
整日忙于朝堂军务，为南齐皇帝攻打北晋献言献策。
我还如何能与他再继续下去？
我的枕边人日日夜夜都在算计如何灭掉我的母国。
更可笑的是，他想杀的敌人就睡在他的旁边。
他还拿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整日哄着我求我不要离开他。
如此可悲的纠缠终于结束在那个深秋。
顾启山勒令顾南舟娶宰相幼女许栀言为妻。
顾南舟不肯，几次冲撞其父。
得到消息的许栀言秘密带着一众仆妇来到外院，对我进行百般羞辱。
“方娘子，瞧你这一身打扮，的确不似正经人家啊。”
奚城融合了南北两地的衣饰特色，以北晋的抹胸装做内，南齐的对襟衣做外。
顾南舟叫来京中有名的裁缝对照着我的尺寸做了许多此类衣裙。
一向以保守为主的洛京贵族自然看不惯我的打扮。
我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睥睨了她一眼。
从前在宫中，皇后娘娘经常用这种眼神看下面向她俯首称臣的妃嫔。
也许是被我的气势顶撞，她一时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真是个没有教养的市井妇人！勾引魅惑南舟，迷得他非要娶你为妻！”
“你这样的人，待我做了正妻，定会乱棒将你打死，拖出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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