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嘲一笑。
生日宴吗?结婚三年别说生日宴了。
我连个生日礼物都没有,因为江暖压根不记得我生日。
去年宋澈生日会,就在我双腿断去以后。
还记得我假肢没配好,坐在轮椅上被众人嘲笑的场景。
“天呐,居然真残疾了,我比较好奇那方面还能行吗?”
“这有什么能不能行,对暖暖来说无所谓。”
“毕竟他连大房都算不上吧,宋澈才是暖暖的真爱,说不定结婚这么久,他们都没睡过一张床!”
那阵刺耳的嘲笑,如今想起来都头晕恶心。
我准备转身回房时,楼下的车灯却猛然亮了。
江暖坐在驾驶位,蓝牙还连着电话。
宋澈黏糊的声音传来:
“暖暖,你还没来吗?我刚洗完澡,我好想你……”
这句话后,车子便飞速驶出了院子。
同时,车子上也出现了一串时间。
六天零九个小时三分二十一秒。
正和江暖头顶的死亡倒计时,完全重合。
死亡倒计时,我是从手术室出来后能看见的。
原以为眼花,却发现人人头上都有,且大不相同。
直到看到一个时间所剩无几的病人被推进手术室一进一出。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没了。
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串时间是人的死亡倒计时。
可如今,连物件也有倒计时了。
这能说明。
江暖是车祸去世的。
没见到江暖的倒计时前,我原本就是准备和她谈离婚的。
可在那通电话之后。
我才明了,我的双腿,公司,甚至命,差点被她一并夺了去。
怎么可能简单放过她呢?
只要主动提离婚保下我这条命,七天以后,她名下江氏财产,就是我的。
……
翌日一大早,我的被子就被人猛的掀开了。
江暖愤怒瞪着我:
“林鹤!你居然敢睡懒觉?!”
“我和阿澈的早餐呢?”
我愣了愣,想起江暖和宋澈的早餐,已经连续一年来都是我做的。
我试图解释讲道理:
“我说过了,我们的七天交易,就是为了让我养好身体……”
“你给我闭嘴!”
江暖怒吼打断:
“我也说过了,你现在的什么都是我江家给的,你要是不听话,不用等七天,我现在就能把你丢去马路上!”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这三年以来都是这样。
只要我有一点事情做的好,江暖就会对我发起无数次的暴力。
有时候会是冷暴力,一连几天不和我说话。
有时候是“热暴力”,对我嘲讽恶骂。
就如现在一般。
更有的时候是直接暴力,看我不顺眼就疯狂拿东西砸我。
为此,我的眉骨处还有缝六针的疤痕在。
只是因为我做了宋澈不爱吃的菜,多顶了两句嘴。
即使江暖这样对我,我还是会无数次朝她示好。
可现在,我不在意了。
我只在意江暖死后,遗产能不能如愿落到我手里。
和江暖僵持了会,我还是下楼做起了早餐。
毕竟江暖的脾气我是真捉摸不透,万一真给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