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和许安安彻底走后,我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日记和支票掸了掸灰。
掸着掸着,泪腺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达了起来。
我知道,那是我和顾明曾经一同经历的回忆,在叫嚣着痛苦和哭泣。
三十年前,我们的父母双双去世于地震中,年幼的我们被先后送往当地的福利院。
顾明从小就聪明,无论是算术还是语文,统统都是福利院里的第一名,所以孩子们都愿意和他玩。
而我则是性格内向古怪,一心只盼望着爸爸妈妈能有一天出现在福利院门口,面带笑意地把我接走。
是小小的顾明,主动拉起了我的手。
他没有鄙视我天真的想法,而是认真的说:“我相信你爸爸妈妈一定会过来的,但是在他们来之前,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我可以教你算数,这样等你的爸爸妈妈来的时候,你就可以和他们说,你已经学会算数了!”
就这样,我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并一路越过了小学,初中,高中,直到大学正式确认为了男女朋友。
我从未想过和他分开。
直到那场体检意外的来袭。
为了不让他有心理负担,我故意将我们这么多年的爱情扭曲为友情,挑剔着他经济上的无能。
顾明那天哭的很惨,一直拉住我的衣摆不让我走——
“宋雨,你等等我好吗?再等等我好吗?我入职了一家特别有前景的公司,你想要的婚纱,你想要的婚礼,我一定可以买给你的!不够的部分我借钱,我贷款好吗?等等我好不好?”
等不了了。
顾明的病症等不了了。
“不用了,你给不了的那些,现在已经有人给我了。”
我强忍泪意,回家将我们所有的过往熬夜写成了一本日记。
那是我为了告诉以后痴傻的自己——
别后悔啊宋雨,路是你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