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
精神被压迫到极致,我捂着头慌乱否认。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打断我的话。
我回头,就看见妈妈满身是血的倒悬在车里。
她缓缓冲我伸出手,嘴里不停呢喃着我的名字。
“欢欢,欢欢,别怕......”
“妈!”
我惊恐的睁开眼,胸口的悸动和淤堵半分未减。
这场梦境,困了我整整九年。
恩恩搂着我的脖子,冰凉的小脸贴过来。
“妈妈别怕,恩恩在,恩恩会一直陪着妈妈。”
理智回笼,我回抱住他小小的身体,声音干哑。
“嗯,有恩恩在,妈妈不怕!”
然而下一刻,恩恩的话险些让我的心跳了出来。
“妈妈,爷爷好像在卫生间摔倒了。”
冲进卫生间,眼前的一幕令我睚眦欲裂。
父亲的粪袋破了,粪便尿液洒了一地。
轮椅翻倒在旁边,他就这样趟在粪水里不停挣扎,想要爬起来,却弄翻了指甲。
“爸,我不是说了吗,您要做什么叫我就好了啊。”
“你出去,别看,出去......”
我没有听父亲的。
尽管他羞耻,我还是将他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帮他清理好身体,重新挂上新的粪袋。
替他处理指甲的伤口时,爸爸红着眼眶看我。
“要是我能早点去见你妈,你还能少些负担。”
擦药的手指一顿,我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
“爸,我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没有爸爸。”
他的表情越来越难过,颤抖的右手吃力的伸过来,摸向我的右耳。
“是爸爸对不起你。”
我将他的手压在脸上,逼迫自己笑的自然。
“没关系的爸,我还有一只耳朵能听见,不影响的。”
上好药,我让恩恩推着他去阳台看看花草,散散心,自己则去清理卫生间。
关上卫生间的门,我靠着门板,任由身体无力下滑。
昨天,沈辰临问我,我当陪酒女我妈知道吗?
我也想知道,我的妈妈会不会在天堂看着这一切,她会不会怪我?
可我别无选择啊。
父亲脑溢血偏瘫后,身边离不得人,恩恩的病又要不断往里填钱。
像我这种大一就被劝退的‘坏女孩’,又失了聪,有多少工作会愿意要我?
我只能选择夜场,时间段适合,来钱也快。
我曾也为尊严彷徨,也曾因为不堪忍受打过老板的耳光。
可尊严既不会让我的生活变好,也不能让恩恩的病自愈。
反而因为打了老板,我赔了半年的工资来买那个老板的单。
从那天后,我逼着自己忍受,渐渐麻木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摸一下怎么了?亲一下怎么了?如果能救我爸和恩恩,就算要我下海我都会去。
我再也不想抱着发病的恩恩,因为没钱缴费在护士台前崩溃大哭了。
我时常告诉自己,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我要送我爸去最好的康复中心。我要给恩恩换骨髓,让他做一个健康的孩子。
可这份心愿,像梦一样,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