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的姑娘正是我。
李怀昭怔愣一瞬,眼神扫过我。
我同他对上视线时他又扭头不再看我。
沉默半晌还是答应了她。
我跪坐在一旁,已经麻木。
沉鸢又睡下了。
准确来说是昏过去了。
太医说这是中毒的迹象。
李怀昭扯过我的肩膀,认定是我在药里动了手脚。
伤口被他撕开,我疼得直冒冷汗。
“是不是你把阿鸢的药换掉了。”
他煎药时寸步不离,我连直起身子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这都能怀疑到我头上。
“我现在这副样子,要是能换了你的药你就该好好反省自己了。”
他怒了,拿起刀子就要继续放我的血,我本能地躲开,却被他命人钳制住手脚。
“那就是你血的问题。”
他死死盯着我,我差点以为他要发现我的秘密。
“是我太仁慈,血用得太少了。”
匕首划过刚结痂的伤口处,我不再忍耐,顺着他求饶。
“疼...昭昭。”
说是求饶,更像是求欢时的语气。
他手上的动作停住看我,目光闪烁。
我继续求他:
“放过我吧。”
他恍惚了一瞬,又继续动作,下手更重了。
“你这点功夫,比不过台上的名伶,别再装了。”
“不过是一点血,只要能救阿鸢就算是你的命我也要。”
在他眼里我只是个药人,比不上沉鸢这个未过门妻子的分量。
我不再求他,任他如何动作都不再出声。
我的命早就不由我。
十年前师父送我下山时就告诉我。
这条命是李怀昭给的,他如果真想要,给他就是了。
他骄纵了我十年,差点让我忘了师父的教诲。
我终于失血过多倒在地上,他顾不上我。
迷糊间听到他喜极而泣。
“阿鸢,你看起来好多了。”
好多了?
回光返照罢了。
他抱着沉鸢,我躺在冰冷的木地板上。
眼睁睁看着房里的太医来来往往。
而我就像是用过的油纸一样被随意丢在地上,谁见到都绕开走。
李怀昭,你这个骗子。
你以前说的话都是哄我的。
沉鸢醒了,我病倒了。
除了伤口的疼痛,情蛊的折磨才更深入骨髓。
上一秒我在火焰山忍受灼烧,下一刻就进了雪山寒潭。
我虽是药人,可我会疼,会难过。
我奄奄一息时见到了李怀昭。
我以为是又是幻境。
伸手要他抱我,像以前教我上马时一样。
要是能带我走就更好了...
“昭昭...”
他满脸担心,回握住我的手时,手心传来温热。
我才确认他是真的来了。
他抱住我。
可下一秒,
另一只手掐上我的脖子,情绪激动起来。
“你到底给阿鸢吃了什么?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
我大笑起来,嘲笑李怀昭的疯魔。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我也想知道啊。”
我试探起他,渴望唤醒他残存的一丝爱意。
“说不定她死了我就会成为摄政王府的女主人呢。”
他松了手,满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