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恬见状,收敛起眼底的得意,假惺惺地说:“大小姐,我从来都没怨过你,何况是我占据了你的宠爱,该跪下磕头的人是我才对。”
我这才停下继续磕头的动作。
而宁恬窝在沈泽怀里,挤出几滴眼泪来,“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死了就好了。”
沈泽闻声眼底溢出疼爱的怜惜,凑在她耳边低声哄慰着,他们旁若无人地大秀恩爱。爸妈见宁恬哭了,同样因为哄她急得团团转。
我站在原地,鲜血顺着额头流进眼睛,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只依稀可以辨别出宁恬悄悄地勾起唇角,对着我用唇语说了句:“蠢货,活该。”
马上到了中午的饭点,佣人过来告诉我们饭做好了,一家人坐上了餐桌。
只有我我却还站在原地,手指不安地扣着衣角,身形止不住地哆哆嗦嗦,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我不吃猪食,不吃猪食……”
沈泽看到我这幅模样,顿时被激怒了,大声呵斥道:“家里的饭怎么可能是猪食?你别一回来就摆出这副倒人胃口的样子!”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伸手狠狠地拽住我的胳膊,强硬地将我拽到了餐桌前。
我被拽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在餐桌前坐下,却依旧低着头,眼神游离,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始终没敢动一下筷子。
这时,宁恬假惺惺地夹了个鸡腿放到我的碗里,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说道:“然然,快吃饭吧。”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手一哆嗦,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那只鸡腿也咕噜噜地滚落到一旁。
爸妈看到这一幕,脸上的不悦更甚,觉得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故意在和宁恬作对。
妈妈忍不住指责道:“沈念然你怎么还是这么小心眼,就不能接纳下恬儿吗?”
我赶忙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小狗没有,小狗只是太久没有见到这么好吃的漂亮饭了。”
我这话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在虫谷的那两年,那帮如狼似虎的管理员每次吃饭都狼吞虎咽,留给我的永远只有残羹冷炙,有时候我甚至三天才能吃上一顿饭,还是他们啃剩下的骨头。
只因父母和沈泽对我的遭遇漠不关心,他们根本没有留意到我那瘦得皮包骨头的身形,以及如蜡黄纸张般的肤色。
反倒是宁恬,在这两年的富养之下,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羡煞旁人。
我看着掉在地上的鸡腿,不带一丝犹豫地蹲下身,捡起鸡腿,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地上被打碎的碗里还有米饭,我也顾不上这些,直接用手抓起来就狼吞虎咽,彷佛看不到那些碎玻璃碴子,混着米饭一起咽进了肚里。
很快,我的嘴就被扎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但我依旧没有停下。对于饿了两年的我来说,能吃到东西就是最大的幸福。
父母看着我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爸爸示意佣人把我扶起来,可沈泽却像是被点燃了怒火,再次狠狠地给了我一脚,“你少在这装模作样,你就是个心机女,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抢走大家对恬儿的宠爱吗?我们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养出你这么个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