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转校生黄毛欠了一屁股赌债。
他被追债人逼得走投无路时,拉着我的青梅私奔。
我劝青梅别恋爱脑,她却讽刺我不懂爱情。
后来我们再没见过。
毕业后我自己创业,成为商界新贵。
而她为了所谓爱情放弃学业,后来又替混混男友还债,累得不成人样。
毕业十年后再相遇,她憔悴不堪地对我露出苦笑。
再睁眼,我们居然都重生了。
回到黄毛混混找她私奔的时候。
1.
“秦川,好久不见。”
一道瘦削的身影挡在我面前。她身着褶皱的职业装,动作拘谨,面色枯黄得吓人。
我不禁怔住了。
这是我们阔别十年后的高中同学会。
同窗们都刚过而立之年,事业有成的他们个个保养得宜。
环顾整个宴会大厅,到处都是神采奕奕的面孔,朝气蓬勃的身影。
每个人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突然出现这样一位形容枯槁的中年女性,让我一时难以反应,只能试探着叫道:“孙老师?”
除了我们的班主任,实在想不到谁会显得如此憔悴。
那低垂着头的身影明显一震,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称呼。
她沉默片刻,声音颤抖着问:“你不认识我了?”
我没听太清楚,继续说道:
“好久不见了,您现在还在教书吗?”
她把头埋得更低,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角落里冲出来,粗暴地扯住她的衣领,咆哮道:
“苏晚,你这个骗子!欠债不还,倒有闲钱打扮自己,来这种高级场所摆阔!”
他的怒吼立刻吸引了全场目光。
这时我才认出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女人就是苏晚,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记忆中她总是趾高气扬,用戏谑的眼神俯视我:“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秦川你是不是天生的学渣啊?”
她是那个考试总能名列前茅,总爱说“等我考上清华北大,你就当我的小跟班吧”的天之骄女。
她是那个亭亭玉立的校花,每到情人节总会收到成堆的情书,却毫不在意地丢到垃圾桶,然后拉我去玩。
在我的记忆里,她永远是那个才华横溢、各方面都很优秀的苏晚。
如今却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揪着领子威胁。
她本能地护住脖子想要躲闪,但在与我四目相对的瞬间,突然爆发了。
苏晚猛地将那男人推倒在地,狠狠地踹他。
2.
“找我老公要钱去!我又不是欠你钱的人!”
苏晚气急败坏地尖叫。
沉闷的脚踹声在安静的聚会厅里格外刺耳。
追债人被踹了个趔趄,随即暴怒地揪住苏晚的头发:“你老公没钱,就得找你要!再不还钱,我砍死你全家!”
苏晚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抬手就要挠他的脸:“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两人扭打在一起,怒吼声和咒骂声响彻整个大厅。
眼看事态失控,几个男同学赶紧冲上来把他们拉开。
我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追债人:“这里有十万,你先拿着。”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追债人接过卡后立马换上谄媚笑容,连声说着谢谢老板。
他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朝苏晚狠狠啐了一口,扬长而去。
苏晚重重地摔进椅子,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
她的头深深地埋着,像是再也抬不起来。
我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她面前,她却连看都不看。
“在你眼里,我现在一定很可悲。”苏晚自嘲地说。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是说她此刻的狼狈,还是刚才那场闹剧。
沉默半晌,我放下水杯轻声道:“这不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么?”
她浑身一震,用手臂遮住脸,无声地颤抖起来。
确实,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结果。
在场的高中同学都清楚这段往事,大家都劝过她。
可那会儿的苏晚就像中了邪,谁劝都不听,一门心思扑在那混混身上。
高二那年,那个黄毛混混转来我们班。
我还是个书呆子模样,那混混却染着一头显眼的黄发,浑身透着痞气。
他整天逃课打架,却被女生认为帅气时髦。
他说话时带着痞痞的笑,很快就吸引了班里女生的目光。
正值青春期,叛逆心理最重的时候。
班里多了这么个不良少年,女生们都蠢蠢欲动。
那混混总找苏晚出去玩,苏晚每次都拒绝。
每次他来约苏晚,苏晚都满脸通红地训斥他:“别来烦我!”
那混混被她说得面子挂不住,走时还捏紧拳头,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我不懂叛逆期女生的心思,还在一旁说:“你真厉害,没被他诱惑。”
3.
“你跟其他女生就是不一样。”我夸赞着苏晚,完全没发现她早就暗恋上了那个混混。
两天后的一个上午,苏晚没来上课。
下午她和那混混一起出现在教室,有人说他们在一起了,但我没信。
我一向迟钝,完全没察觉到他们之间暗藏的火花。
在我眼里,苏晚就是从小到大的好学生。
那混混则是个不良少年,整天在学校惹是生非。
他们根本不配。
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奇怪。
那混混总调戏苏晚,苏晚每次都满脸通红地训斥他,然后又偷偷跟出去。
直到高二下学期,一个魁梧壮硕的男人冲进教室,一把揪住那混混的衣领就是一顿暴打。
“你这王八蛋,敢骗老子的钱!”
苏晚立刻冲上去把人推开,挡在那混混面前。
“滚开!”苏晚咬牙切齿地瞪着那男人。
要不是那混混拉着,她肯定要动手。
那男人从包里掏出一堆纸条往他面前砸去:
“这狗东西欠了一屁股赌债,还敢到处骗钱,大家都来看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全班同学都惊呆了。
纷飞的纸张从头顶飘落,我随手接了一张。
只看了一眼就被吓到了——全是各种欠条和借据。
每张欠条上的数字都触目惊心,加起来至少有几十万。
这件事终于爆发了。
谁能想到这个桀骜不驯的混混,竟然欠下这么多赌债。
不仅到处借钱,还四处行骗。
等老师赶来把人带走时,那混混一直低着头,眼神阴鸷可怕。
4.
苏晚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身影,脸色发白,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我把面前散落的欠条收拢到一起,不愿再多看一眼那些数字。
这件事还没有水落石出,不管是不是他欠的钱,这种事情也不该到处宣扬。
正准备把所有欠条都收集起来处理掉,看见苏晚桌上还剩一张,伸手想拿,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
“秦川,你给我住手!”
我吃痛地叫了一声,对上她愤怒的眼神。
“你能不能别多管闲事?”苏晚尖着嗓子大吼:“什么事都要插手,他都这样了,你还想落井下石吗?”
我怔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怒火。
下一秒,她猛地冲过来推了我一把:“给我滚远点!别在这里假好心!”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怔住了,不小心被桌角绊倒。
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上,眼前一阵发黑。
等我挣扎着想要起身时,听到周围同学的惊呼声。
而苏晚冷冷地看着我:“活该!谁让你这么多事,真恶心!”
“他根本没有赌博,都是他家里欠的钱,他那么可怜你还要看他笑话!你这种人最让人恶心!”
救护车很快赶到,医生诊断说我有轻微脑震荡。
苏晚父母连夜赶来道歉,承担所有医疗费用,还强迫苏晚低头认错。
两家人毕竟是邻居,这事最后也就这样过去了。
可回到教室后,我总是会头晕目眩,上课都很吃力。
而苏晚始终冷着一张脸,仿佛我成了空气般视而不见。
我也不再试图和她说话。
可偏偏我们是邻居,某天傍晚,我看见那个黄毛混混浑身是伤地站在苏晚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