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串糖葫芦,至于像是丢了命一般?再说小孩子家家,过什么生辰。”
往日唯他是从的我和女儿,今日罕见地沉默没有搭腔。
见状他不耐烦开口:“你想要什么,大不了我明日抄书给你买。”
女儿闻言忘了难过,高高兴兴上前扯着他的袖子。
“爹爹,我要什么都可以吗?”
沈景书皱了皱眉头,“小孩子不可以沉迷物欲,爹爹还要读书,没那么多时间抄书。”
女儿揉搓着手,小心翼翼开口。
“爹爹,我能要一瓶金疮药吗?”
沈景书眼眸微顿,他以为女儿会像宝儿一样要好看的衣服首饰要好吃的点心瓜果,谁知她却只要一瓶金疮药。
可就算有疑虑,他也没有深究,敷衍地点了点头。
“好的,明日抄完书我就去换一瓶。”
说着他转身拉开房门,“今夜我去书房歇息!”
女儿开心地上前抱着我,“阿娘,爹爹答应明天给带金疮药,你的手很快就能好了!”
我抱着女儿,眼泪无声划过眼角。
一夜辗转未眠,白日那女子分明是当初嫌沈景书穷和他退婚的青梅苏瑾柔。
接连两日沈景书没有回来,以前他常说和同窗探讨学问晚了就歇下了。
如今我才明白,他分明是回了那个富贵的家。
望眼欲穿,一次次失望,女儿渐渐变得沉默。
生活还得继续,不断劳作手上的伤反反复复越烂越大。
沈景书回来那天,半句没提金疮药的事,径直将一大一小两件衣衫扔在我面前。
“浆洗一下,破损的地方绣两只蝴蝶。帮朋友的忙,今晚绣好,明日我带过去。”
这两件衣衫分明是前几日醉香楼那对母女身上所穿。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一个瘦小的人影冲出来。
女儿将衣衫径直扔到沈景书脚下。
“坏爹爹,说话不算话,还欺负娘亲……”
沈景书冷了脸,一把将女儿推开,连她撞了额头都毫不在意,心焦地捧起地上的衣衫。
“林意安,看看像什么话,你就是这么教导孩子忤逆父亲?”
我心疼地搂着女儿,小心查看她的擦伤。
“慈母多败儿,你若不会教,我送人教!”
女儿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拽着我的衣衫。
我伸出自己伤痕累累的手。
“沈景安,阿玉只是心疼我的伤,你朋友的忙我帮不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却还是梗着脖子。
“衡玉六岁了,尊敬长辈这个道理应该明白。”
心寒到极点,愤愤开口。
“你是他的父亲,又做到表率了吗?你明明答应她带金疮药做礼物,药呢?”
沈景安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妇道人家,就会胡搅蛮缠!我整日读书辛苦,你们不体谅也就罢了,还这么多事,不可理喻!”
他抱着衣衫头也不回离开。
女儿垂着头,哽咽问我。
“娘亲,我是不是做错事惹爹爹生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认出来,那衣衫就是那对母女所穿,那日的人就是爹爹。”
“娘亲,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