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令牌独自进宫,求得圣旨之后,刚走到书房,就听见了里面的吵闹声。
“知安,这件事做的太过分了,为什么要假死冒充你弟弟,把好好的侯府搞成这个样子!”
听到这句话,我怔在原地,浑身迅速的凉了下来。
那个被乱箭射死,连尸体都找不到的人,不是沈知安,而是他弟弟沈知言。
而那个和我举案齐眉的丈夫,顶替了小叔子的身份。
“清浅那边有沈老将军,芷嫣家有太傅,我们都得罪不起。”
婆母还在苦口婆心的规劝沈知安,可他,满脸执拗。
“母亲,我和弟弟都自幼倾慕芷嫣,要不是为了知言着想,我怎么会把芷嫣拱手相让?”
“为了家族门楣,我娶了清浅,她确实好,可她舞刀弄枪,混迹于男人之中,风月之事,她怎么懂!?”
我咬住嘴唇,泪水不断的涌上眼眶,几日来,我努力保持的冷静在此刻,荡然无存。
沈知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手里摩梭着一个香囊。
我认得,那是苏芷嫣针脚,整个侯府,也只有她做的出来。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那是他和苏芷嫣的定情之物。
“母亲,就让我纵容这一次吧,清浅她的名声早就毁了,不管在军中还是在朝廷,我都要忍受别人戳我的脊梁骨。”
“可芷嫣不同,她温婉美好,纯洁的就像天上那不可侵犯的月亮,一个随我征战前方建功立业,一个为我操持后院,难道不好吗?”
就连婆母听了沈知安的话,都满脸震惊。
她手指颤悠悠的指着沈知安,顺了顺心口,才勉强说出了几句话。
“知安,军中的谣言是你自己散播的,你们圆房那日,手帕上可是有血的。”
“兼祧两房,会让清浅背上骂名,更加抬不起头来。”
沈知安根本听不进去这几句话,从他的眼中我可以看出,他根本不在乎我的结果。
“母亲,清浅她心肠硬,几句谣言是伤害不了她的,就算带多了寡妇内嫁闹得家宅不宁的骂名,她也能撑过去。”
我将圣旨紧紧的攥在手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
我的耳中,依旧回荡着沈知安刚刚说的话。
“作为补偿,沈知安的孩子依旧会是侯门世子,这还不够吗?”
可明明,过错方是他呀!
怕我爱上沈知言阻碍苏芷嫣的幸福,他毁了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名节。
为了给心上人一个稳定的未来,他假死弃我们孤儿寡母于不顾。
而我,仿佛一个跳梁小丑,
为他披麻戴孝守寡,动了殉情的念头,甚至要为了他重披战甲找敌人报仇。
沈知安,你配不上我冷清浅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