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嗤笑,一个面露同情,我像个商品一样任他们加价。
“你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爱慕虚荣,市侩,怪不得能在我身边七年。”
我看着傅景洲迫不及待吐出尖刻的话语,心情复杂的分不清是什么感觉。
这就是男人。
在一起的时候,我花他的钱他都高兴,调笑我是个“小财迷”。
不爱的时候,那些话用变成了攻击我的利剑。
我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就这样,赶紧结束吧。
“傅总,我会离开的,再也不用碍着你的眼了。”
我转身,踩过那张卡上了楼。
“景洲,你哄哄她吧……”
“没关系,你不了解她,这个女人最爱的就是钱,她不会轻言离开的。”
……
谢向雪似乎要住进来,家里多了佣人开始布置。
我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这天,花园里传来动静,我拉开窗帘,是有人在拔走那几颗凋零桃树,将土地推平。
我脑海中的灵感愈加清晰。
伴着屋外的吵闹声,我完成了画稿。
明天是比赛的交稿日,后天是引产手术,之后我的新生就要开启了。
我看着主题为“涅槃重生”的画稿,栩栩如生的竟真像凤凰要飞出画框来。
连续熬了几天,我亢奋的心情疲惫了下来,下楼吃了饭。
不速之客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当我重新上楼,见我的房门大敞,桌上的画稿不翼而飞。
一只比格犬嘴里却咬着几张画纸冲出去。
我跟着追了过去。
谢向雪也出现了,跟在我身后喊着。
“雪球,停下来!”
那只狗跑的飞快,我挺着大肚子根本追不上,到了转角的楼梯口,早已看不见影子。
我气喘吁吁的放缓了脚步,背上却突然传来了猛重的推力。
整个人瞬间就往前栽了下去,滚下了十几阶的长梯。
我倒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在痛,下腹有液体涌出,我没有力气抬手去摸,只是那铁锈味浓郁的我头晕目眩。
“辛瑶!”
我似乎看见了傅景洲,他神色惊恐,是我从未见过慌乱,他向我冲过来。
我扯起嘴角想说“我好疼”。
可是嗓子黏重,我只能听见有另一个声音替我呻吟,喊疼。
傅景洲的脚步顿住了。
我视线模糊,闭上了眼。
我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中途断断续续的醒来,看见的是闺蜜程心妍流泪的双眼。
我还是没什么力气,不能开口安慰她,又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清醒的时候,迎来的不仅是失去孩子,还有着画稿被盗的噩耗。
我没有交的稿出现在了评选列表,而设计师的名字赫然是谢向雪。
这一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我看着那张照片全身都在颤抖。
而那张脸还下一秒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醒了。”
傅景洲带着同样穿着病号服的谢向雪走了进来。
我死死盯着那张病恹恹的脸,怒气直冲脑门。
我猛的坐了起来,拔掉了手上的针头,起身,狠狠的扇了谢向雪一个巴掌。
“是你……你偷了我的画稿,还把我推下楼……”
我疯狂的扯着谢向雪,歇斯底里的吼叫。
她往傅景洲身后缩,面上是疑惑和惊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景洲……”
傅景洲反应过来,把我拉开,将谢向雪护在身后。
“够了!我知道你失去了孩子很痛苦,但是没必要往雪儿身上撒气,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承受和你一样的痛苦!”
我什么都听不进去,转而扯住了傅景洲的袖子,仰望着他,泪瞬间涌上来,我哽咽着。
“谢向雪偷了我的稿子,她偷了我的稿子啊!让她还给我!”
作品被盗就是硬生生在我身上挖肉,比流产还要痛,这意味着我的希望没了。
傅景洲紧皱眉头。
“你疯了不成!雪儿一个专业的设计师要偷你的设计稿?”
“你至于为了几张废纸将自己弄成疯婆子吗!你清醒一点!”
我被扔倒在床上,泪湿了床铺。
“你不要说了,景洲,我好痛啊!”
躲着的谢向雪开口呼痛,她捂着心口,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指印。
傅景洲将她拥在怀里,深吸了一口气,忍无可忍。
“辛瑶!我是不是让你误会什么了?我们虽然签了协议,但本质上只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我对你就像是对路边的狗一样随意的施舍,你没必要自艾自怜,认为我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你记住我这辈子只爱过谢向雪!”
“一想到你那颗自作多情为我跳动的心我就觉得恶心!”
一瞬间,所有欢声笑语的回忆瞬间灰飞烟灭。
身上的力气和血液似抽干,我嘴唇嗫嚅着,尝到了咸湿的味道。
谢向雪喊疼的声音更大了,梨花带雨,捂着心口要靠傅景洲扶着才能站稳。
“好疼,真的好疼啊……景洲,你抱抱我好吗……”
她脸都白了,眼泪一滴滴流出来,把头埋在了男人胸前。
我强撑着从床上站起来,一步步向窗台走去。
“你做什么!”
我站定,看着傅景洲紧张的神色,摇了摇头。
最后一滴泪也流干,我扯起干涩的唇,声音很轻。
“分手吧……”
“……你再说一遍?”
我手中拿着一枚戒指,是签协议那天傅景洲给我戴上的,如今看来一厢情愿的我真是可笑。
“我们分手吧,欠你的我也还了,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我猛的将那枚戒指抛出了窗外。
“……我们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