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要违誓,我也不强留,自此男婚女嫁,再不相干便是!”
他看着我,狭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线。
“你当真要如此?”
见我眼神倔强,他抬脚走到门口,半响,放出一句狠话。
“你与我这三年,满临安人尽皆知,我倒要看看有何人敢要你?”
从前的相濡以沫,如今却变成逼我屈从的利刃。
我苦笑着俯身,将掉落在地的嫁衣捡了起来。
可是裴羡,你却不知,我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正妻了!
“小姐,沈公子来下聘了!”
次日,天还未大亮,我就被小翠叫了起来。
赶到前厅时,就见一排一排整齐的箱笼,从前院延伸至前厅。
就连厅内,也被塞的满满当当。
只用眼看,都知道数量远超世家大族的规制。
我没想到沈渡会这么着急。
他负手立在厅前,一见我,笑意立刻染上眉眼。
我叹口气,屏退了下人。
“沈公子,昨日,我确实有些冲动了。然今日,我不得不多问一句,你可知我与裴羡......”
我的话还未说完,沈渡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裴羡并非良人,他配不上你。”
我愣住,知他误会,忙解释:“我知道,我并非是要继续与裴羡交好,只是,我想问沈公子一句,可会介意?”
裴羡不言,转身拿出婚书,利落的在上面落下自己的姓名。
这般雷厉风行!
暗笑自己竟不如他果决,我抬手从他手中接过笔杆,将自己娟秀的名字落在他旁边。
沈渡的笑便再次爬上眼角眉梢。
临走时,他自怀中掏出一枚浓绿的手镯套在我手腕上。
“准备的匆忙,聘礼你若是有不满,还需添些什么,只管差人来告知一声。”
待他走后,我想着婚事既定,该递封书信给兄长。
带着小翠出门时,小翠捏着信封担忧的问我:“小姐,婚期不过半月,大公子赶得回来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迎头碰上裴羡的小厮。
他手里抱着匹粉色的锦缎,目光飞快扫过小翠手里的信封,变了脸色。
他将锦缎往我怀里一扔,余光撇过行人,故意扯着嗓子开口。
“喏,我家公子赏你的,这可是临安时下最新鲜的‘桃面红’,给你做嫁衣,已是给足面子了。”
这番行为,无疑是在向世人宣告,我已是他裴羡定下的妾室了!
看着周遭行人指指点点,小翠气的直跺脚。
“小姐,他们也太过份了,这不是,这不是故意坏您名声吗?”
他坏我名声的事,何止这一桩?
我微微一笑,将锦缎放到小翠怀里。
“裴少爷出手向来阔绰,如此好的锦缎,想来应是能换不少钱。”
从绸缎铺子出来,快到驿站时,裴羡策马,迎面而来。
他脸色阴沉看向小翠手中的信,二话不说,挥着长鞭甩了过去。
小翠来不及躲,痛呼一声,信笺也飞了出去。
我看着小翠皮开肉绽的手背,怒从心起。
“裴羡,你抽什么风?”
裴羡没有说话,他身旁的小厮颇有眼色的捡起信笺,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