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房间紧挨着的窗户将他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进我耳朵。
裴倩倩娇嗔:
“我难受,顾执渊,你就帮帮我嘛。”
“就蹭蹭,不会伤到孩子的。”
布料摩擦的声音响起。
裴倩倩嘤咛一声。
随即又有些不满:
“等她醒了你是不是还要去找她。”
“顾执渊,我的孩子心气可小了,不喜欢差不多大的弟弟妹妹。”
那头沉默半晌。
我捏紧了身下的被子。
下意识期待着什么,可自己又说不清。
“不会,她肚子里死了太多人,恶心。”
顾执渊混杂欲望的声音将我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按灭。
我再也听不下去,发了疯一般冲到窗前,摔上了窗。
许是声音太大,隔壁的动静也紧跟着戛然而止。
我颓然地靠着窗坐下。
心里的委屈难过却喷涌而出,到了嘴边又成了自嘲的笑。
原来是恶心。
想起失去第二个孩子后,我向顾执渊求爱。
只为了能再怀上一个孩子。
他心不在焉。
推脱着说自己累。
可一天又一天,同样的理由也用不下去了。
那天晚上,我抱着他求他:
“我算过了,今天是排卵期。”
“顾执渊,求求你,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孩子。”
顾执渊终于叹了口气,坐上床:
“坐上来,自己动。”
那一晚的我尤其卖力。
可现在回想起来,屈辱感才后知后觉地胀得我心脏疼。
我突然觉得曾经的自己像一个荡妇,如此不知羞耻。
无名指上的婚戒也莫名勒得手生疼。
我发泄般拔了下来,扔进垃圾桶。
连带着门口堆积的衣物,也尽数撕扯殆尽扔出门外。
回来时,顾执渊刚好穿戴整齐地从主卧走出来。
他一向矜持的眉眼染上慌乱:
“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他语气如常像是在询问我明早吃什么。
可搂着我的手,将我的腰身掐得生疼。
我笑着回他:
“醒了许久了,觉得有些闷就出门透透气。”
身旁的顾执渊长舒一口气。
搂着我就要送我回去休息。
我却按住他的手,抬头问他:
“你不是说要趁着孩子出生前离婚吗?”
“我们早点把手续办了。”
顾执渊愣了愣:
“也不用这么急……离生产还早。”
我却直接打断他:
“早点办完手续也可以让倩倩姐安心。”
“既然要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胎教也不能少,你说对吧?”
顾执渊没了话说,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他盯着我的脸,怀疑我是否真心。
可我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睛,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我和顾执渊的财产分割很简单,当初我来时只有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也没什么争议。
可签字时,顾执渊还是犹豫了。
他看了很久的离婚协议书,又看着我:
“其实这里不用写这么详细,等孩子出生上了小学,我们就复婚,只是走个流程,一切都不变。”
我点点头,表示接受。
可他又借口说协议有些地方没写清楚,怕将来影响顾氏股票,要拿回去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