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听见苏小敏的声音:
[你们之前保姆也上桌吃饭啊?我家佣人都只能在厨房吃饭,餐桌都不能靠近的。]
[知秋,你们好善良。]
我笑着抹去泪水,是啊,劳苦功高的十年,我就只配父子俩的一句[佣人]。
因为苏小敏的到来,我决定将计划提前。
我收拾了寥寥无几的行李,十年青春付诸东流,在此刻却装不满一个行李箱。
看着那张挂在床头的[全家福],陆知秋和陆沉言两张相似到如出一辙的脸,而我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
以前没有发现,我的神情是那么痛苦那么彷徨。
不过现在也不晚。
刚打开门房,陆知秋拧着眉心看向我的行李箱,他压着声音怀疑道:
[别闹了!我今年三十五了,家族联姻,逢场作戏你又当真了?]
他说的那么真切,换在以前我早就认了,我摇摇头撒谎道:
[有客人来,我去铺被子。]
[不用了,小敏今晚和我睡,你就睡客房吧。]
陆知秋许是有些心虚,但自尊不允许他低头,他强调着又说了一遍:
[逢场作戏而已,你别和小孩子一样吃醋。]
[上次你不是说想去欧洲,等事情一结束我就带你去。]
我乖巧的点点头,忍不住自嘲,你看,原来他能记得住你说过的话,而不去做只是你不重要而已。
我轻轻抬手去抚摸他的眉眼,苏小敏却突然出现:[知秋,你们在干嘛呀——]
陆知秋立马将我的手狠狠打开,他推开我上前搂住苏小敏:
[脸上有根头发,保姆说帮我拿掉。]
说罢,他用眼神示意我离开,我张了张嘴,他却生怕我有过激反应,搂着苏小敏进了房。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瞬间,是真情还是假意早就不重要了。
转头,陆沉言悄无声息的在背后,难得的对我有了好脸色。
他刚上前,我却退后两步警惕的看向他。
他有些错愕,皱着眉头别扭道:
[哼!现在知道害怕我了!太晚了,等爸爸娶了苏阿姨,我看你还在这个家怎么待下去?!]
我点点头,没有余地的戳破了他的内心:
[你不是已经叫她妈妈了吗?为什么又叫她阿姨?]
他神情呆愣,支支吾吾了半天没开口。
我想起童年和姐姐在一块的时光,想从他的脸颊上找到姐姐的痕迹,却失败了。
我没有给他留下一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离开之际,陆沉言突然喊出我,声音柔软稚嫩,听得我心碎:[妈妈!]
我转过身,陆沉言直直的朝我奔来,我下意识的想接住他,却扑了个空。
陆沉言抱住苏小敏的大腿,眼神却倔强的盯着我看,似乎在表明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叫她妈妈。
我叹了一口气,心中的疼痛早已被麻木取代,苏小敏上前,她羞涩又做作的露出脖子上的红痕,我知道那是陆知秋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