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瘫痪后,脾气变得狂躁无比。
他变着法子折磨我:
“周彩娟,为什么断腿的不是你!”
“我要喝露水泡的茶,你必须给我弄来!”
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十六年。
但我却甘之如饴,只因我深爱着他。
这天,儿子神秘兮兮的打来电话:
“妈,我将爸的药找来了。”
当得知药是老伴睡梦中喊的人时,我如坠冰窟。
我不敢相信远嫁国外的冯晓燕竟然回来了。
“你再说一遍是谁?”我再次追问道。
儿子梁泽清却不耐烦的摆摆手,"妈,你没听错,就是冯阿姨!"
“我跟冯阿姨约好了,明天早上九点去接她。”
“好好好!”老伴激动到脸都涨红。
可这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晚上我端着温水去给梁大山擦拭身体时,却透过门缝看到瘫痪的他站在镜子面前试衣服。
下意识捂住嘴,这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
我喜极而泣,感叹自己十六年的付出终于有了收获。
可梁大山接下来的举动让我疑惑。
他仔仔细细的将衣服放回原位,再次躺回了床上。
我疑惑不解,但也没有声张,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走进房间。
“你今天晚了三分钟,是不想伺候我了吗?”梁大山一见到我,便冷嘲热讽道。
我却心不在焉,一直在想刚刚梁大山的举动。
许是见我久久没出声,梁大山再次开口。
“我不就说了你两句,你看看你还不乐意了!”
“后天你生日是吧?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我听到这话,心中的阴霾立马消散。
原来梁大山是想把他恢复的消息当做生日惊喜告诉我。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扬起笑容看向他。
“知道了老伴,还是你想的周到。”
梁大山却啐了一口,扭过头去不再出声。
早上十点,儿子将冯晓燕带到梁大山面前,
“爸,冯阿姨刚回国没多久,她打听到我在给您找保姆,便主动联系上了我。”
我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番要当保姆的冯晓燕。
她身穿小洋装,脚踩高跟鞋,脸上也画着精致的妆容。
她这个样子,当保姆?
“晓燕!”梁大山情绪激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冯晓燕。
他的目光中没了对待我时的烦躁与憎恨,而是浓浓的眷恋。
看到梁大山的这个反应,我心中涌起酸楚。
当初梁大山和冯晓燕已经订婚,可不知为什么冯晓燕在结婚前一天突然跑了。
没了办法的梁大山这才找到一直爱慕他的我,让我帮忙临时充数举办了婚礼。
可在农村举办婚礼便是在一起了,我没办法再回自己家,只能跟着梁大山。
刚开始我跟他只是搭伙过日子,各自睡各自的房间。
后来的一天梁大山喝醉酒走错了房间,我这才跟他正式成为夫妻。
冯晓燕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大山啊,你老伴是不是没好好照顾你啊,你看看你头上都是汗。”冯晓燕一脸心疼的看着梁大山。
冯晓燕从背包里拿出一块洗到发白的手绢,帮梁大山擦着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