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沈迟安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上前揪住她的头发,“顾筱悠,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
“不,这都是你骗我的,我爹不可能叛国,沈迟安,你休想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顾府满门忠烈,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顾筱悠不住摇头,情绪激动。
若真让齐国将她给换过去,外人必然会以为她顾家跟齐国当真有关系。
但顾筱悠十分清楚,她征战多年,没少斩杀齐国将士,齐国提出这样的条件,定然是想要折辱她,折辱顾家!
沈迟安冷冷地瞥她一眼,语气冷酷无比,“放心,朕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的,朕还等着用你换城池呢!”
顾筱悠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不住摇头,眼底染上一丝乞求,“你不能……”
“朕有什么不能的?若非你爹叛国,朕的子民怎么会落到齐国人手中,如今他们派了使臣来,朕若是不答应此事,他们便杀城中百姓泄愤。”
“顾筱悠,这都是你应得的,是你顾家害了他们!”沈迟安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声音冷酷如冰。
顾筱悠心如死灰,看他抱着叶芷兰视若珍宝,带着她离开,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手掌搭在腹部,喃喃自语:“孩子,娘怕是保不住你了,娘对不起你……”
第二日一大早,宫中的侍卫便将她绑起来,拉扯着往城门去。
齐国和北燕约定的交换地点在天隘关,如今两国的交界处,顾筱悠坐在囚牢车里,一路行走了两个月才到达边关。
按照约定,齐国的使臣在接到人后会立刻同北燕签署和书,割让城池。
这等大事,沈迟安若不亲眼确定,无论如何都不放心的,所以,他特意跟着一道来了。
顾筱悠被推搡着现在城门口,望着底下波涛汹涌的护城河,她转头看向坐在龙撵上的沈迟安,大声开口:“沈迟安,我这辈子,对得起百姓,对得起你,对得起这天下,可唯独对不起我自己。”
“如今你要拿我来换回北燕丢失的城池,挽救百姓,我无话可说,但你记住,我顾家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顾筱悠的发梢被风吹动,满脸坚毅地站在城墙上,一字一句地喊着。
沈迟安搭在龙椅上的五指缓缓收紧,眸光晦暗不清。
城门打开,顾筱悠被士兵押着往城外走去,骑在马背上的人影看着她形销骨立的模样,握着缰绳的手掌不由自主地用力。
这时,她猛然撞开押着自己的士兵,手指翻转,一柄匕首便从袖子里划过,她高举匕首,对着眼前的齐国士兵狠狠地刺下去。
齐国士兵骇了一跳,慌忙抽身抵挡,身后的齐国将士不由瞪大眼睛,随后手中的箭如同落雨一般对着她射过去。
顾筱悠手里的簪子应声落地,冲着一脸防备的齐国士兵如释重负地笑了一声。
她满身是血的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那个面色发白的沈迟安,拼尽力气呐喊道,“死前,我许你三个愿望,一愿你江山永固,如此北燕百姓才能安稳生活,二愿你永世孤寂,三愿你我永世不复相见。”
顾筱悠闭上眼,无力的倒在血泊之中。
爱了沈迟安这么多年,说到底,不过是大梦一场空,不过是孤影照惊鸿……
现在梦醒了,她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