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里。
沈妄洲守在床边,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
“饶思筝,你是疯了吗?”
“为了一只猫真的连命都不要了?!”
我猛得一颤,顾不上痛得快要爆炸的脑袋和小腹,死死抓住他的手,哭着说:
“沈妄洲,你救救年糕......”
“只要你帮我找到它,我把你还给孟栀栀,什么都不跟她争了!”
“年糕是我一手养大的,在我心里,它早就像我的家人一样重要了!”
我以为沈妄洲会很满意我终于想开了。
可他削苹果的手却猛然一顿,脸色骤变,眼底莫名闪烁起恼怒的光。
“什么把我还给栀栀?你在说什么诨话?烧糊涂了?”
说着,语气放软了一些,带着些轻哄的意味:
“你别多想了,那只猫估计早就投胎了。”
“至于你,只要乖乖跟栀栀道个歉,我就不追究了。”
霎时间,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颤抖着唇,只想问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冷漠,无情!
然而,一阵铃声兀然响起。
对面传来一道哭腔,“阿洲,我的手上起了一道红疹!好像过敏了!”
沈妄洲闻言一愣,马上紧张柔哄:“别怕,你乖乖在家等着,我马上就来!”
说完,便心焦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这时,医生刚好进来,在门口截下了他。
他却抢先开口,“医生,你这里能不能开猫藓过敏药?!”
医生一头雾水,“抱歉,我不是宠物科室的。我今天找你,是想说你太太......”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沈妄洲早就如箭一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医生有些同情地看向我,问,“你先生知道了你流产的事吗?”
我的心脏猛然抽痛了一下。
苍白着唇,摇了摇头。
其实,几个小时前,我醒来过一次。
医生告诉我,肚子里的情况很危险,急需手术。
可我给他打了上百个电话,他却怎么也不肯接。
直到最后,我痛晕了过去。
我摸着空荡荡的小腹,苦笑道:“算了吧!”
他连一个好主人都不是,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好爸爸?
我拿出手机,刚在各大平台上发了寻猫求助帖。
却又在下一秒,撞见孟栀栀的直播!
只见镜头前的女人满脸得意——
“我的男人来了!”
我愣在原地。
这背景......
不是我家吗?!
只见直播画面里。
孟栀栀一头扎入来人的怀抱,“你来了!”
尽管镜头的角度只能看到下半身。
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人就是我的丈夫,沈妄洲。
只听见男人着急的声音,“哪里起疹子了?我看看?”
紧接着是孟栀栀脆生生的撒娇声,“这里啦,你要帮人家搽药油!”
说完,就将男人引向了主卧,消失在了镜头前。
画面外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娇喘声。
弹幕疯狂不已:
【天啊,栀栀男友的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虽然只能看到下半身,但还是好苏哦!好般配哦!】
【之前那个豪车接送,还陪她逛街买珠宝的,也是他吧?!】
【上次栀栀生日收的那个超大鸽子蛋,不会也是他送的吧?!】
泪水,霎时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闭上眼,整个人都在疯狂颤抖着。
这时,画面里又传来了声音。
“别生气了乖,那只伤了你的畜生,已经被我丢了。”
她踮起脚尖吻上他,“还好有你保护我。”
我麻木地看着。
却不经意滑到了她之前的直播回放。
只见屏幕里,都是她为了驯服年糕,用遍的网上各种各样非人的手段!
“嗡”的一声,我感觉有什么在脑里炸开。
与此同时,手机震动了两下。
只见是沈妄洲大发慈悲地给我发来了两条短信。
【别伤心了,我已经叫人给你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
【我晚点就回去看你。】
切回直播间。
只见男人眼眸深幽,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手机屏幕。
可能是没有得到我如从前般的秒回,眉宇间闪过一抹烦躁。
就在这时,孟栀栀抱着一只金渐层走来。
“阿洲,这只猫就叫‘筝筝’吧,怎么样?”
男人沉默了许久,还是说,“好。”
五脏六腑的绞痛此时一并袭来,让我痛弯了腰,痛出了泪。
我以为自己会痛死在这一秒。
但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拔掉针头。
将那封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和可笑的戒指留在桌上,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