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盛一鸣!你不得好死!”
无比凄厉的咒骂声划破长空。
盛府大院内,主母姜芷欣趴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铁锤砸烂了,身上原本华丽的诰命官服被鞭子抽得支离破碎,里面的皮肉外翻,鲜血淋漓,背上还有几处乌黑的烙印,血肉被烧焦的味道都还残留着。
可这些疼都比不上她心里那剜心之疼。
看着眼前铁笼里被绑在木桩上的小小人儿和那被铁链拴着却和小儿距离不到一丈远的饥饿老虎,她挣扎着想要爬去。
可才刚刚身体离开地面半寸,一只大脚就狠狠的踩了下来,声音却倍显温柔。
“我说了,只要欣儿你只说出圣旨在何处,我便就放了他。”
过去这听来让姜芷欣欢欣愉悦的声音,如今听来却觉得如同数以万计的蛆虫在耳里爬。
而再抬眼看那依旧笑得和煦的脸,姜芷欣恨,恨极了。
恨他!
更恨自己!
恨自己白长了一双眼,竟从未看清眼前这个人。
十年!
整整十年!
她将他视若珍宝,为了与他成婚,为了扶持他,为了实现他所说的理想,她什么都不顾,什么都舍弃。
可到头来,竟一切都是假。
从一开始,从第一次相见都是算计,都是利用!
而她的亲人,她身边的人,一一被他害死,她却还浑然不知,甚至今早还满心欢喜的穿上他所谓为自己换来的诰命官服,实际上不过是她的寿衣罢了。
她死,她认,是她瞎了眼,活该。
可宇哥儿,他只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
这是大哥唯一的血脉,她却连他便也要连累了。
“我说过,我不知道什么圣旨,我从未见过,你放了宇哥儿,旁的我都给你,都给你。”姜芷欣真不知道盛一鸣到底要什么圣旨,为何会认定她一定知晓。
“姐姐你莫把我们当傻子,裴太师死前只见过你一人,圣旨自你离开之后便消失无踪,不是交给了你,还能交给谁呢?我劝你还是趁着说,否则再磨蹭下去,这拴虎的铁链只怕是要撑不住了呢。”
姜雪不耐烦的声音**着姜芷欣的心脏,转过眼狠厉的睨向几个时辰前还和自己姐妹情深的好妹妹。
什么叫做引狼入室,她就是!
当年她见姜雪可怜,无人依靠,便将她护在身边,却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计深沉,这么多年,她以为是意外,巧合之事时机都是她在背后谋划安排,一步一步将她推入深渊。
“说!裴靳交给你的圣旨到底在哪?”盛一鸣的脚更加用力的,姜雪的话无疑是有些**他的,哪怕对姜芷欣是利用,但他也是容不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触的。
“他什么都没有交给我!你们当该知晓,我与他从未有过交集!”
姜芷欣也不知道为什么,裴靳在临时之前为什么要见她,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明明他们之间不过几面之缘。
也恨自己未曾听他的话逃。
“不见棺材不掉泪!好!”
盛一鸣再没有耐心了,一挥手,铁笼边的人立即又松了一圈绞着铁链的齿轮。
饥饿难耐的老虎立即扑咬到了宇哥儿的肩膀,顷刻血就从老虎的牙口里渗了出。
宇哥儿被割了舌头,如今话说不出来一句,只能哭着痛苦的呜咽,无比的刺痛人心。
“宇哥儿!”姜芷欣奋力的想要往前爬,可被盛一鸣踩着只能不停的挥动着那残破的双手拍打着地面,一遍又一遍的哭骂:“盛一鸣,你不得好死!你想要踩着我升官发财,我告诉你,你做梦,圣旨我绝不会告诉你在哪里,我死了你也不会好过,你官位做得再高,你都是靠我,靠我姜芷欣的钱财,你一辈子都是吃软饭的狗!”
姜芷欣的话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划破盛一鸣的层层衣衫,刺入他最不容碰触的逆鳞里,顿时让他最后的一丝伪装都保持不下去,咬牙切齿的伸手一把抓住和她的发丝,将她的头扯起来。
一双眼里再没有丝毫情谊,粹着勃然的火,只有最后的一丝理智拉扯着。
“盛统领。”
就在盛一鸣强压着怒火的时候,一人呼喊着从外面快步跑进来,在他耳边神色怪异的说了什么。
眼见着盛一鸣的脸色逐渐变得阴冷下去,看着姜芷欣的眼眸也杀气越来越重。
姜芷欣知晓这事落定了,她,要死了。
终于,要死了。
看出了姜芷欣眼里的解脱之意,盛一鸣手用力一拉盛一鸣将如破布一般的姜芷欣整个提了起来,皮笑肉不笑道:“你没用了,不过,你放心,夫妻一场我不会让你孤单的,宇哥儿一人陪你少了,我会让你外祖一家都来陪你。”
“你......”
姜芷欣想说什么,可却再也说不出了。
盛一鸣一剑从她嘴里刺穿,只能愤恨万千的看着他,无能为力。
拔出剑,盛一鸣将她厌弃的扔在地上。
看着已经被老虎咬穿喉咙,再没有了生气的宇哥儿姜芷欣拖着稀烂的手脚往前爬,可没爬几步便再也没有力气的倒了下去。
逐渐的,她的魂魄脱离了身体。
而盛一鸣的确说到做到,在她死后,将她外祖一家,她所剩无几的亲人们全数赶尽杀绝,个个凄惨,一族钱财全数被他敛了去。
她对此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飘在半空之中看着这一切无力的嘶吼,懊悔自己的蠢钝。
“想报仇吗?”
就在姜芷欣跪在一堆尸体之中痛哭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
“想报仇吗?”
声音再一次响起。
“想!”
姜芷欣不假思索的回答,哪怕没有人,哪怕不知晓是谁,可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好考虑担忧的吗?
只要能报仇,是谁,是人是鬼,都无所谓。
“在三千世界轮回,完成这一千次劫数,便可换得一次重生机会,你可愿意?”
“愿意!”
“你可考虑清楚,一千劫数痛苦异常,一旦应下,再无回转,若有失误,再无轮回。”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