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裂开,血从纱布里渗出,我疼得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苦涩爬上我的眉宇,连嘴角的笑牵扯起来,都是那么艰难。
“我从来就没有求着您生下我。”
“更何况,作为母亲,你对我所做的事情也仅仅只是生下了我而已。”
陆母愣了一愣,更加气急败坏。
直直朝我扑来的时候,不慎脚下一滑,摔倒时的巨大声音惊动了陆父和陆云舟。
他们惊慌跑来,正看见倒在地上的陆母冲我尖叫:
“你这个恶毒的贱人!我只是说你不如星染,你就要推倒杀了我!”
毫不意外,陆父相信了。
他上前两步,一耳光打在我的脸上:
“乔以棠!你真是太过分了!你居然这样对待你的亲生母亲!以前我还觉得,说你不如星染善良是我们的误会,看来你就是和福利院里那群人一样低劣!”
一旁的陆母,用满是恨意的目光看着我。
陆云舟更是跑过来,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狠狠踹到我的身上:
“让你这个坏人欺负我的妈妈!陆家不欢迎你这种恶人!”
我看着陆云舟,有时候很难相信,他也会曾趴在我的怀里对我说:
“以棠姐姐,我没有姐姐了,以后你当我的姐姐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密密麻麻的疼从心底窜起。
即便我从来没有把自己真正当作陆家人,但在遭遇这一切的时候,血脉的牵绊却还是会让我心底泛起疼痛。
“当初是你们用解开真相作为要挟,逼我回的陆家。”
“现在我用五年的时间,偿还了你们生我的恩情,现在该是你们兑现承诺的时候,在合约结束的时候,我希望看见你们对着公众,解开当年钢琴比赛的真相。”
“这是你们欠我的。”
陆父怔住。
他看着我,眼底透着难以言喻的五味杂陈。
我没有心思理会他的呆愣,血淅淅沥沥地从指缝间流出。
我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这样的疼痛。
转身离去时,陆父叫住了我。
声音里竟意外透着些许沙哑和疲惫:
“棠棠,难道你真的要对家人如此绝情吗?”
他失望地看着我,仿佛他才是受了莫大委屈的那一个人。
“棠棠,你应该清楚,你妈妈一向身体不好,她思念星染,你才能够留在陆家,没有了你妈妈,你什么都不是,现在你还要这样对待她,棠棠,你不觉得你做得太过分了吗?”
我低头看着还在滴血的伤口。
突然觉得所有的解释,都是那么的无力。
他们对我,就像对待一个连生命和意识都没有的玩偶。
永远让我满足他们的需要。
而他们对我所需要的一切,永远视而不见。
见我沉默,陆父露出了了然的淡笑:
“知道错了就好,大不了以后,星染曾经用过的钢琴,我们每天允许你弹五分钟就好了。”
“过来给你妈妈跪下道个歉,这件事我们就原谅你了,从今以后也不要再说离开陆家这种赌气的话。”
陆父站在那里。
似乎在等待我的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