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在大厅里的钢琴上弹奏了一曲《月光》。
九岁的弟弟当着所有家人的面,将我直接推下了楼梯。
他冷漠地看着我撞在拐角,受伤变形的手,眼底的怨恨几乎要溢出来。
“别以为你弹一首曲子,就能取代我姐姐的位置。”
“等我掌管了家族,我会一定会让你跪着滚出我家的!”
我低头看着鲜血淋漓,再也没有办法弹钢琴的手。
弯腰安静地捡起地上散落的乐稿时,一股莫名的疲累席卷我全身。
我看着楼梯上被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没有失望和愤怒,只有无尽的倦怠:
“不用你赶,我很快就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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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骨茬从掌心刺出来,疼得我快要无法呼吸。
我顾不得止住伤口的血,俯身将地上的乐稿一张张捡起来。
那些都是我经年累月的心血,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才修改出的作品。
它本该成为我通往世界钢琴家的通行证。
大概眼前的状况太过惨烈,陆云舟愣了一愣,但还是梗着脖子对我说:
“乔以棠,这就是你的报应!”
“没有你我的姐姐就不会死!”
我忍痛仰起惨白的脸提醒他:
“我也是你的姐姐。”
少年语噎,突然大声尖叫起来:
“我不认你这个姐姐!我只有陆星染一个姐姐!如果不是爸妈要带你回来,我的姐姐怎么会死!”
他劈里啪啦,将更多的杂物,从楼梯上砸到我的身上。
我本就不可能再复原的手,受到不少二次伤害。
我是把唇咬出了血,才止住自己惨呼的声音。
陆云舟见我倒地,神情慌乱一刹。
但很快还是一脸怨恨地跑开了。
等我将受伤的手暂时止血固定,我该称作爸爸的人就来了。
他冷淡地看了我受伤的手一眼,不悦地对我说:
“云舟还是个孩子,这件事情也是你错在先。”
“有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你该碰的。”
“你去给云舟跪着道个歉,这事我们家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语气疏离得,根本听不出他是我的爸爸。
外面更是传来云舟刺耳的尖叫:
“她就算道歉,我也是不会原谅她的!都是她害得我失去了姐姐!就算她长得和星染姐一样,她也不配当我的姐姐!”
爸爸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我索性垂眸,假装看不到这不公的对待。
在爸爸走出门的前一刻,我平静地告诉他:
“我手上的神经断了,再也弹不了钢琴了。”
“只是弹不了琴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有必要在这里强调。”
他带着恼怒的语气,埋怨着我。
“你是回来代替星染活在这个家的,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做了不该做的事,有这个结局,也是你自找的。”
他说完就要离开。
留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五年前,陆星染患上白血病去世。
他们为了纪念她,就在福利院里,找到了本该和陆星染是孪生子的我。
但那时,我正在筹备一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世界钢琴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