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琪跪坐在地上,脸上明显带着局促,身上的嫁衣更是被烧的乱七八糟,甚至连她的头发,都被烧掉了大片。
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她的脸上,她将恳求的眼神深切的投向上官浅。
若是以前的上官浅肯定会帮她讲好话,然后说无所谓之类的,但是那个善良的上官浅早就已经死了。
就是因为善良,所以才会被她们这两个恶奴欺压。
恨意从眼神里一闪而过,想到惨死的麟儿,她紧紧的咬着牙,直到一股甜腥的味道传遍口腔,这才作罢。
“若琪,怎么回事儿,你快跟皇后娘娘说啊。”沈嬷嬷三.角眼里折射出一丝精.光,装作急切的样,“辰时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去查看一下公主的嫁衣吗?怎么出了这档子事儿了?”
沈若琪立即反应过来,知道母亲是在帮她,连忙顺下去,“回皇后娘娘,因为记挂公主的婚事,所以奴婢自作主张去了偏殿,谁知道不巧被一只野猫打翻了烛台,才会引起火灾。”
沈若琪跪在地上,整个人都湿透了,身.体更是冻得不时颤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
“哦?是这样吗?”皇后轻描淡写的问道。
“真是有劳若琪妹妹了,我都要出嫁了,你还这么的惦记我。”上官浅装作感动的样,连忙上前要将她扶起来。
哪知道才走过去,竟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事情一样,一声惊呼,“若琪妹妹,你这么穿着我的嫁衣?”
火把下,完全看不清楚沈若琪穿的是什么,但是若是仔细看的话,的确能够发现她穿的是嫁衣。
而还未等她继续发问,一个人影快速的走了过来,冲着沈若琪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
“你这个小蹄子!公主的嫁衣也是你能够穿的?你也不小了,怎么能如此贪玩?”
沈若琪娇弱的身.体那里能够抵得住沈嬷嬷这两巴掌?整个人直接的趴在了地上,但是沈嬷嬷似乎还不解气,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
动作狠历,让周围的人都不由的觉得沈若琪可怜,竟然被亲生母亲如此打骂。
但是唯有上官浅知道,沈嬷嬷此番此举,无疑的想要避重就轻,取得众人的怜悯的心态,大事化无。
她嘲讽一笑,好一个聪慧的恶奴!如此的八面玲珑,做事儿也是这么的滴水不漏。
而偷穿嫁衣的事情可大可小,无人追究也就罢了,若是追究起来,那可是死罪。
“皇后,老嬷教女无方,竟然出了这档子事儿,但是若琪她也只是贪玩,觉得公主的嫁衣好看,才会试穿,求皇后原谅她,至于老嬷这条命随皇后处置!”
说着跪在皇后的面前,哐当哐当的磕起头来,很快额头便见了红,其情其景任谁看了都会唏嘘不已。
好一个四两拨千斤,皮肉之痛跟杀头之罪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她也不想就这么快解决她们的命,那就太不好玩了,死是一种解脱,她才不会如此便宜她们,她要折磨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不能挽回了,你这样又是何苦呢?”皇后叹了一口气,将磕的满脸的血的沈嬷嬷扶起来。
沈嬷嬷老泪纵横,一脸感动的望着皇后,嘴颤抖说不出话来。
“沈嬷嬷,若琪试穿了我的嫁衣,可是想要出嫁了?毕竟年龄也不小了。”
上官浅眼神深邃,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容,是跟她的年龄完全不符合的成熟。
沈嬷嬷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怎么觉得今天晚上上官浅有些不对劲?本来以为她肯定会求情的,但是现在不但不求情,反而有要追究的意思?
“公主,若琪想跟着公主一辈子,无论.公主去哪里,若琪都要陪在你的身边,若琪不愿意嫁人。”沈若琪一脸的惶恐,情真意切的哭诉道。
上官浅像是犯了愁,将视线投到皇后的身上,喃喃道,“母后,若琪一定不是故意要穿我的嫁衣的,只是我还没出嫁,这嫁衣就毁了,这可是不吉利的事情。”
沈嬷嬷母女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
“公主,若琪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惩罚若琪都行。”沈若琪连忙跪在她的面前,用力的磕着头。
她冷眼看着跪在脚边的女人,恨意得到了一瞬间的解放。
皇后的脸上现出一丝寒意,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出嫁的大事儿,闹成这样,心底也肯定不舒服。
“惩罚事儿小,但是若琪弄坏了我的嫁衣,那就让若琪亲手给我做一件吧,一个月的时间,应该没问题吧?”上官浅笑的人兽无害,打着商量问道。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老嬷,谢谢皇后,公主宽宏大量。”沈嬷嬷连忙答应,生怕自己回答的慢了,惹了她们不高兴。
“不过有一点,嫁衣一定不能有第二个人的帮忙,反正若琪是我最好的姐妹,她的针线我认得出,把嫁衣交给她,我也放心了。”上官清浅勾起笑容,认真的看着两个人。
嫁衣的款式繁琐,三五个人赶工的话一个月绰绰有余,但是只能沈若琪一个人缝制的话......
沈若琪一脸的苦涩,顾不上身上的狼狈,扯了扯沈嬷嬷的衣服,“娘,短短一个月,我怎么能......”
“闭嘴!”沈嬷嬷冷声呵斥了一声,示意她别再多说。
“妹妹心灵手巧,一个月肯定会完成的,这也好向我表达咱们之间的友情啊,而且我相信,你做的这件一定比烧毁的这件美丽。”上官清浅蹲在她的面前,轻轻的抚着破碎的嫁衣。
沈若琪牵强的挤出了一个苦笑,点了点头,“一定会的。”
上官浅站起来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心疼的看着皇后,“母后,你为浅担心了整整一晚上,快回去歇息吧,不然清浅该心疼了。”
皇后微笑着看着她,只觉得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欣慰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若琪妹妹,嫁衣的事情可要劳烦你了。”上官浅微笑着将她扶起来,手却触及到了一个硬物,她将沈若琪的袖子掀开,赫然是一个碧绿的桌子,上面还透着一个‘风’字。
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刺疼感瞬间传遍全身,原来他们早就已经勾.搭成奸了!
而她还傻傻的没有任何察觉!
沈若琪的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连忙扯了扯衣袖,想要遮挡着手镯。
“妹妹的镯子很漂亮,不像是大沥的东西啊。”她意味深长的笑着,“不知妹妹可舍得割爱?”
沈若琪脸上现出迟疑与不舍,还不等开口,旁边的沈嬷嬷连忙将她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上官清浅。
“不过是一个小玩意罢了,公主能够看得上,也是若琪的福气。”沈嬷嬷笑着恭迎。
上官浅却只是将镯子拿在手里把.玩,却并不戴。
沈若琪的视线死死的盯在镯子上,一脸的幽怨,紧咬银牙,眼神中分明带着恨意。
“天色不晚了,沈嬷嬷,若琪妹妹,你们也去歇息吧。”说着她又打了一个哈欠,像是忘记了手中的镯子一样,直接将镯子丢在地上。
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沈若琪眼睛死死的盯在地上破碎的镯子上,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生机一样。
“真是禁不住摔,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官浅冷冷一笑,转身向正殿走去。
前世她便跟沈若琦姐妹相称,一点架子都没有,也就是这样才让沈若琦有了优越感,甚至完全不畏惧她的权威。
而今天,不过是她给沈若琦的一个小小的下马威罢了。
她要让沈若琦意识到,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沈若琦连滚带爬的将破碎的镯子捡起来,豆大的泪水掉下来,眼底尽是幽怨。
“都破了,还拿着做什么?”沈嬷嬷一把将破碎的镯子夺走,向远处丢去,“小蹄子!你还嫌惹的事情不够大?”
沈若琦一脸委屈的看着沈嬷嬷,吸了吸鼻子,“这嫁衣本来就该我穿,凭什么……”
不等她的话吐出,沈嬷嬷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狠狠的挖了她一眼。
“找死!别什么话都瞎说!”刚才的事情还没让她恢复过来,若是沈若琦的话再被别人听了去,她们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沈若琦一脸的不甘,眼底尽是幽怨的神色,本来她便跟风逸交换了定情信物,谁又承想竟然被上官浅插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