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恩车辗转几个弯,几个嬷嬷把她扶下车,跨过几个宫门,走过几个回廊,便到一处殿阁。
沐皖颍抬头看见三个大字‘养心殿’,砌得巍峨壮丽,飞檐斗拱,犹如雄鹰展翅翱翔天际。
等到领着她走近内室,沐皖颍看到明晃晃的大床这才开始紧张起来。
她在现世还没来得及谈恋爱就挂了。
这让她怎么去侍寝?
奉承迎合?好像做不到,她也不会啊!
那当个死鱼?好像更不行。
这皇帝要是一个不高兴把自己拖出去砍头就凉凉了。
沐皖颍正纠结呢,那厢的嬷嬷领了路便告退了,一时之间,整个屋子便只剩她一个人了。
沐皖颍紧张的情绪暂时松落了下来,也不再拘束,这看看那看看。
因是皇上居住的地方,不仅宽敞还甚是富丽堂皇,沐皖颍一会儿拨拨香炉,一会儿把玩古器,看到一面墙上全是书,她抽出一本,里面的字全是繁体,看得沐皖颍眼睛发胀。
大概是忙活了一天,沐皖颍看着书就这么睡着了。
君明颢进来时就看到沐皖颍斜签在炕上,猩红的绒毯上,小小的身躯蜷缩着,一半的肩膀裸露在外,在烛光下晶莹剔透得如玉般。
君明颢愣了片刻,方才叫人叫醒了她。
沐皖颍诚惶诚恐地跪下,“皇上,妾身失礼,妾身甘愿受罚!”她也不敢看君明颢,就见到似曾相识的靴子,立马跪了下来。
“无妨,起来吧。”
君明颢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书淡淡开口,踅身坐在炕上,靠着迎枕吩咐起江总管,“传膳吧。”
江总管应诺一声,施然退下。
不过一会儿,中涓手持托盘陆陆续续地进来,偌大的桌子摆满了各色佳肴,水陆杂陈,沐皖颍咽了咽口水,觑了一眼,那些菜压根没见过。
皇上就是好,锦衣玉食,还有人把吃的送到嘴边。
把吃的送嘴边的这个人是沐皖颍。
“妾身伺候皇上用膳。”沐皖颍一边腹诽着封建奴隶社会的剥削制度,一边笑盈盈地给君明颢布着菜。
君明颢摆了摆手,“不用了,江帆伺候朕用膳就行了。”
沐皖颍这才惴惴地放下筷子,在旁边奉着茶,趁着君明颢吃饭的空档,她壮起胆子偷瞄了一下。
雕刻着金色龙纹的红烛映射在四壁宫墙梁柱,君明颢的侧脸在烛光下犹若名刀利剑陡插南峰,直迫人心。
沐皖颍有些看痴了,这人咋生得比那些明星还要好看。
怪不得古人常以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来形容男子貌美,瞧瞧那鼻子挺拔的,嘴唇剔透的.......
老天爷待她还是不错的......
犯着花痴的沐皖颍暗戳戳地想。
至于接下来的滚床单,她好像也不是那么抵触了。
“你也吃点吧。”君明颢蓦然出声。
沐皖颍怔怔地抬头,四目相触瞬间她猛然低头,“多谢皇上,妾身不饿,妾身方才失仪了。”
君明颢剑眉微蹙,“没事,不用太过拘礼了。”
沐皖颍嗫嚅着应是。
君明颢见她这样,没再说什么。
他也不知怎地,见她弱小地缩成一团,像小猫一样,就忍不住说了一句,没想说了之后,这只小猫更是惊慌了。
今早也是,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呢,就怕成那样。
他想起方才四目相触的眼睛。
胆小的小猫。
君明颢不由微微勾唇。
诚惶诚恐坐下的沐皖颍自是没看见君明颢柔和的笑意,只心想这个皇上脾气还挺好的,刚刚嬷嬷们说了千万不能和皇上直视,那是触犯圣颜,少不了责罚的。可自己刚刚和他对视,好像也没见着他有多生气的。
君明颢不知道沐皖颍的这些小九九,用过膳,便进来许多中涓伺候,待他洗漱完毕,月早上柳梢。
屋内只剩下二人,君明颢拿着书临窗而靠,沐皖颍偷瞄了一眼,再次意识到自己是文盲的事实。
得嘞,也没啥,反正她也不爱看书,只希望这个皇上不要问她这些就行了。
君明颢看了一会儿书,就传了宫人进来伺候,之后一夜春宵,红烛帐暖。
沐皖颍最后是累得晕过去。
君明颢却是神清气爽,酣战到半夜都不觉得累,要不是看到沐皖颍累得睡着过去,他觉得还可以再来几次。
他幼承礼教,学得是君王之道,最注重克制,可是今日他却如此不理智,这么放纵。
他看了看床上昏睡过去的沐皖颍,一双莹白如玉的胳膊露在外面,便想起刚才她的模样,他忙别过头。
等到五更天,江总管起来叫君明颢上朝。
几个嬷嬷也跟着进来,看见沐皖颍还在睡,面色一沉就想把她叫醒。
君明颢摆了摆手,“让她睡到自然醒吧。”
本来昨日也是自己过度放纵了,昨个儿抱她的时候,身子那么轻肯定经受不住这般折腾。
几个嬷嬷面面相觑,这才应是,等到君明颢去上朝,几个嬷嬷也不敢造次,就守在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