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生节俭。
一道鱼汤吃好几顿，甚至那汤发出恶臭后，奶奶依旧不舍得扔掉。
“你们就是惯的！我们那时候，哪有这条件啊！这鱼汤越熬越值钱！是古董！”
喝了鱼汤肚子疼得死去活来后，我偷偷倒掉了奶奶的古董汤，被奶奶打断了腿。
一家人只知道说风凉话，还说就是因为我不节俭，家里才没攒下弟弟娶媳妇的钱。
在我大学录取通知书到来的那一天，弟弟一生气直接把我推下了河。
再次睁开眼，我回到了那天的饭桌上，我望着那锅腥臭的鱼汤，忍不住露出了笑。
“鱼汤好啊，大家都多喝点吧。”
1
“来，吃饭了！”
奶奶抱着一锅鱼汤，从厨房走过来。
弟弟一脸兴奋的上前，“奶奶，今天你又炖鱼了！”
“昨天的鱼都没吃完，倒掉多可惜啊！”
“咱家得省钱，将来给你娶媳妇用！”
一听这话，弟弟高兴的直接拿筷子坐了下来。
他还不知道，这鱼汤，他还要吃好多天。
接连好几天，饭桌上雷打不动的放着那盆鱼汤。
终于，弟弟忍不住了。
“奶！我不想喝了，这鱼汤味道怪怪的。”
弟弟皱着眉头，搅和着汤。
我却一声不吭。
因为上一辈子，因为我的反抗不仅挨了一巴掌，还被全家人指责。
“奶奶，这鱼汤都放了好多天了！不能再喝了啊！”
奶奶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你们就是惯的！我们那时候，哪有这条件啊！这鱼汤越熬越值钱！是古董！”
说完，就给我们一人盛了一勺。
我爸也在一旁教训我，“这汤就跟酒一样，越放越值钱！”
“死丫头，你长大了。应该懂得，勤俭节约！”
“我们那时候都是顿顿剩汤剩饭，你就是没吃过苦！”
“夏夏，奶奶说的对！以后别跟奶奶犟嘴！”
妈妈在家没什么话语权，每次他们说话，妈妈只会在一边附和。
我一顿委屈，最后在强逼下，喝下了那碗鱼汤。
导致我晚上肚子疼了好几次。
“爸，妈！我肚子疼，你们快带我去医院吧！”
“肯定是那鱼汤放的时间太长了！”
我奶吼着大嗓门怒视着我，“怎么就你娇气，我们喝了都没事啊！”
“肯定是你乱吃零食吃的！”
“对！我都看见了！姐姐不肯吃奶奶做的饭，偷偷吃了好多零食！”
苏百哲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听我弟弟这么一说，我爸更生气了。
“你个赔钱货！家里做饭不吃！吃什么零食啊！家里的钱都让你造完了！”
“肚子疼而已，喝点热水就好了！上什么医院？”
我爸教育我半天后，直接离开了。
我妈则是给我倒了杯热水，“夏夏，肚子疼而已，喝点热水就好了。去城里又得花钱！”
后来还是我常年不回家的小姑回老家之时，看我疼痛难忍，才开车带我去镇上治疗。
治疗完小姑带我回了家。
奶奶见小姑回来，喜上眉梢。
“闺女啊！妈明天给你做好吃的！还有那鱼汤，可香了！你明天尝尝！”
不知情况的小姑，微笑着点了点头。
怕小姑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当天晚上，我就偷偷把汤倒掉了。
2
第二天一早，我就听到了奶奶骂骂咧咧的声音。
“是谁！哪个小兔崽子！动了我的古董汤！”
我直接就站了出来，“是我倒的。”
“昨天我喝了汤之后肚子疼，如果再继续喝下去，我们全家人都要进医院！”
“好啊！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奶奶就挥起了铲子，重重地砸到了我的腿上。
我一声哀嚎，躺在地上不得动弹。
后来还是小姑制止住了奶奶。
可那几下，就已经把我的腿打骨折了。
后来也正因为我腿脚不利，才被弟弟推下了河。
而这次，我会漠视着这一切，看着他们自讨苦吃。
“小哲，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闻着这汤挺香的，怎么能不想喝了呢？”
我妈语气温柔，不停地给我弟弟夹菜。
我也开始立马附和。
“对啊！奶奶起那么早给我们熬鱼汤喝，你可不能辜负奶奶的一片苦心啊！”
“这鱼汤越熬越值钱！小哲！多喝鱼汤能变聪明，你喝了这鱼汤，将来指定能考上好大学！”
我奶一脸慈祥，笑着给我弟弟盛汤。
一听这话，弟弟立马就信了，一碗鱼汤直接下了肚。
“唉，我这都高考完了，再喝鱼汤也没用了。这好东西，就都给弟弟喝吧。”
我一脸可惜，把汤推到了弟弟跟前。
“也对！你姐没那福气，咱家还是得指望小哲！将来考上好大学，好带着我们这一大家子过上好日子啊！”
“来！儿子！多喝点！”
就这样，我弟一碗接着一碗，奶奶的古董汤直接见了底。
就那点锅底，奶奶还舍不得扔呢。
她视若珍宝地把鱼汤又放了起来，说是等弟弟高考前一天的晚上再喝。
我举起双手双脚赞同。
3
当天晚上疼得死去活来的人变成了弟弟，一家人着急忙慌地带他去了医院。
医生说，弟弟是吃坏了肚子。
“我的宝贝孙子！这是怎么了？”
“我的宝贝儿子！这！这……怎么回事啊！”
一家人围着弟弟急得团团转。
“医生说，是吃坏了肚子。儿子，你瞎吃什么了？”
弟弟此时虚的不行，有气无力道：“除了晚饭，我什么都没吃。”
“晚饭是我做的！能有什么问题啊！”
我奶眼一瞟，看向我。
“是不是你带小哲，吃了什么垃圾食品？”
我立马跳了起来，“可不敢啊！奶奶！那吃了就会变傻的东西，我怎么能给弟弟吃呢？”
“弟弟可是我们家的希望！是将来的高材生！”
“再说了，我就只有两包零食，还是好久之前买的。咱家向来节约，我作为家里的一份子，自然也应如此。”
“最近，我都没买零食。”
我妈产生了一丝怀疑，“难道？是因为……妈的鱼汤？”
我爹一口否定，“不可能！我妈又不会给小哲下毒，再说了那汤时间长了又怎样？酒放那么长时间，不是也能喝！”
要不说，我爸是我奶亲儿子呢。
我立马呼应，“对！对！对！”
“这酒放的时间长了才香醇。我听说，有钱人家都把酒藏进酒窖，多年后才拿出来。那才叫佳酿呢！”
“这鱼汤肯定跟酒一样！越放越值钱！听奶的，准没错！”
“说不定，弟弟肚子疼，就是吃饱了撑得！”
我奶没文化，听不出好赖话。
挺着肚子一脸骄傲，“就是啊！我又不能害我大孙子！今天肚子疼，说不定就是吃撑了！是个意外而已！”
我爸妈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小姑听得一愣一愣的，许久才凑近我耳边说出一句话。
“你知道我为啥常年不回家了吧？”
有时候交流只需要一个眼神。
我看着小姑，表情与她一样。
“小姑，你什么时候走？”
小姑脸上没有一丝犹豫，“明早。”
4
奶奶整出的幺蛾子还不止这一件事。
上一辈子，因为我的及时制止，才没让他们吃苦头。
可他们居然把我辛辛苦苦攒的钱全部抢走，还说这些年家里没钱都是因为我不节俭，对我非打即骂，使我最后惨死。
再来一次，我一定要看着他们自食恶果。
“死丫头！还不过来刷碗！”
奶奶的叫骂声响起，我一惊，下意识的立马跑了过去。
“刷完碗之后，这洗碗水你可不能倒！这还得留着下次刷碗用呢！”
奶奶说完，直接甩手离开了。
我看着那满是油渍的混水，忍不住呕吐。
上次就是因为我倒掉了奶奶的洗碗水，奶奶一生气直接把我踢出了家门，让我在门外冻了整整一夜。
说我不节俭，浪费水资源，让我来付这个月的水费。
自从他们知道我偷偷出去兼职打工后，他们就一直惦记着我那点工资。
不管我刷还是不刷，这个月的水电费我都交定了。
索性我直接不干了。
我提前出去吃了一些东西，等会在饭桌上我一口都不会动。
过了几小时，奶奶回来了。
她的蓝子里全是颜色鲜亮的蘑菇。
“我们勤俭节约，顿顿吃素。今天是小哲的生日，我们吃顿好的！小鸡炖蘑菇！”
弟弟从我身边过去，因为跑得快差点没撞倒我。
他嘴馋地舔了舔嘴唇，露出了无知的表情。
“这蘑菇颜色鲜艳，看着就很好吃。”
我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
上一世奶奶上山采摘毒蘑菇，做的满汉全席，使全家口吐白沫。
她用毒蘑菇做的小鸡炖蘑菇，用发芽马铃薯做的土豆炖豆角，直接把全家送进了医院。
发霉的菜，我不让她做，她还非要做，说，这是天然蔬菜。
“死丫头，碗为什么没刷！”
面对奶奶的咆哮，我直接搬出了蛋糕。
“我不是想到，今天是弟弟的生日吗？”
“我去镇上给弟弟买蛋糕了，走着去的，还没来的急刷碗。”
一听，是给弟弟买蛋糕，奶奶立马不说话了。
她一直都是“大孙子主义”，只要是有利于她大孙子的事，她就会允许。
“今天是你弟弟生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去做饭，你来给我打下手！”
我一脸配合，“得嘞，奶奶！”
与上一世一样，奶奶做的还是那两道菜。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次我看到发芽的马铃薯和发霉的菜时，一声不吭，默默地看着它们进了锅。
5
很快，饭就做好了。
我将饭菜端上了餐桌。
弟弟早就饿得不行了，直接下了筷子。
爸妈也在一边无脑夸，“还得是咱妈的厨艺好，好吃！”
“我觉得这豆角有点老啊！”弟弟吃着，小声吐槽了一句。
“谁说这豆角老啊，这豆可太棒了！”
我爸这人情世故真可谓满分。
正当我思考以什么样的理由离开饭桌时，奶奶下发了命令。
“苏丫头，你先把中午那碗刷了再过来吃！”
我恭敬的起身，“是，奶奶。”
我在厨房一直不出来，直至听到他们的哀嚎声后，才假装吃惊地走出来。
“妈，我这肚子怎么那么疼啊！”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口吐白沫了？”
“醒醒啊！儿子！”
“哎呦呦，我这肚子怎么也这么疼！！！”
“好难受，头晕，不行，浑身没力气……”
“老虎！怎么有一只老虎！”弟弟吃完菌子后出现幻觉，直接给了奶奶一脚。
此时，我们家乱做了一团。
我本不想管他们的，但他们的叫声惹得周围的村民都过来看热闹。
最后我打了救护车，把一家人送进了医院。
病房外，我终于听到了除了骂我以外的声音。
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后，我爸发起了牢骚。
“妈！你说你做小鸡炖蘑菇，你上菜市场买，不就好了！你上山采什么啊！”
“医生可说了，你采的这些漂亮蘑菇都有毒！”
我奶一脸倔强，“我上山采，还不是为了省那点钱啊！”
“哎呦喂！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付出！到最后还怪上我了！我真是白养你们了！一群白眼狼哟！”
我奶大喊着，不顾手上输着液，直接躺到地上打滚。
要不说，我奶是个狠人呢？
眼看着病房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我妈才开始和稀泥。
“这不怪妈，妈也是为这个家着想。要怪……就怪那蘑菇太漂亮了，老人家哪里懂这个。”
“就是啊！”我奶坐地上，狠狠捶着自己的胸脯。
“行了！奶，别丢人了！”我弟十分要面，见不得我奶撒泼打滚丢人。
一物降一物，我奶只听我弟的。
听见我弟这话，我奶才缓缓从地上起来，小声嘟囔着回到了病床上。
坐在病床上的他们还不知道，没有我的制止，他们几个会一直相侵相碍。
这只是他们不听劝的第一个教训。
6
很快，奶奶又开始作妖了。
晚上，她拿着一个大包裹进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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